柳晚晚倒下的那一刻，莫星辰的世界仿佛停止了转动。</p>
他的脑海中闪过初到月城那天的画面，为了搭配衣服，自己兴致勃勃地要带柳晚晚去做发型，却被小丫头惊慌失措地拒绝。她说她的头发与常人不同，一旦剪断就会生病。当时的他只是将信将疑，却没想到这句话竟是如此残酷的事实。</p>
“晚晚！”莫星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把她揽在怀里，手指微微发抖，想要触碰却又不敢用力。</p>
眼前的小道姑面色惨白，双眸紧闭，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那个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丫头，此刻却像一朵凋零的花，毫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中。</p>
莫星辰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他想起柳晚晚第一次给他煮面的场景，那碗面咸得要命，可他不想让她失望，还是一口气吃完了。小丫头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含着星星，为了她的笑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p>
可如今，平日里活泼可爱一刻都不得闲的人此刻却闭上眼睛无法给他任何回应。</p>
“你不能这样……”莫星辰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记得吗？”</p>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莫星辰颤抖着手翻找灵瓶，终于找到了那个装着“回春玉露丸”的灵瓶。市场上千金难求一粒的珍贵药丸，他几乎是粗暴地将整灵瓶的药丸都倒进了柳晚晚的口中，药丸滚落，有几颗甚至掉在了地上他也顾不上。</p>
然而，柳晚晚依旧毫无反应。她的脸色甚至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像是一张白纸，连一丝血色都看不见。</p>
莫星辰的眼眶瞬间红了，血丝布满了他的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意从他体内爆发，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他想起柳晚晚总是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喊他“莫星辰”的样子，想起她为了保护他不惜以身犯险的模样。</p>
“你算哪根葱，也敢伤她？”他回过头，对着那怪物低吼道，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p>
话音未落，原本笼罩在众人头顶的金光防护罩突然产生了变化。那层覆盖在防护罩上厚重的青霞之气竟自行脱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把锋利的唐刀。刀身上闪烁着诡异的紫色光芒，其锐利程度仿佛能够斩断一切。</p>
那只万年暗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转身欲逃，却发现退路已被一片已变成猩红的守护灵所封锁。它的身形在空中扭曲，像是一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黑雾，想要突破重围。</p>
“让开！不然老子把你也——”</p>
暗灵的狠话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青霞之气凝聚的唐刀已经贯穿了它的身体。这还不够，在莫星辰的意念驱使下，唐刀开始疯狂切割，将万年暗灵一点点绞碎。神奇的是，被唐刀分割的暗灵无法自行愈合，只能越来越破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那是暗灵被切割时散发出来的。</p>
最后，青霞之气化作烈焰，将那些碎片尽数焚烧成灰。火焰中似乎还能听到暗灵的惨叫声，但很快就消散在了风中。</p>
周围的妖怪们看得目瞪口呆，有的甚至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场面，一个凡人竟然能够驾驭如此强大的青霞之气，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p>
“这、这真的是凡人吗？”一只燕雀精结结巴巴地说，它的羽毛都被吓得竖了起来。</p>
“太可怕了！”秃头老鸭怪哭着说，眼泪鼻涕一起流，“我再也不敢招惹他们了！”</p>
只有那只赤尾狐，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好帅啊……”它的尾巴轻轻摇晃，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莫星辰的英姿中。</p>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初升的朝阳驱散了夜的阴霾。莫星辰的神智也渐渐恢复清明，他看着青霞之气重新回到体内，整个人突然感到一阵疲惫。那种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心灵上的。</p>
他再次走到柳晚晚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脸颊冰凉，嘴角还残留着血迹。那陆总是带着笑容的脸此刻安静得可怕。</p>
“晚晚，别闹了……”莫星辰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暗灵已经被消灭了，我们终于有时间休息了，我带你去吃烤鸭好不好？你最爱吃的那家，上次你还说要带我去尝尝他们新出的口味。”</p>
没有回应。</p>
风轻轻吹过，带起柳晚晚的发丝。莫星辰伸手轻轻将它们拢好，就像平时柳晚晚总是帮他整理衣领那样。</p>
“你不是信誓旦旦要护我周全吗？现在谁来保护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过我们是最好的搭档，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p>
依旧没有回应。</p>
莫星辰将额头抵在柳晚晚的额头上，声音哽咽：“晚晚，我求你了，快醒来……”他的泪水滴落在柳晚晚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p>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p>
“玄冰草！对，还有玄冰草！”莫星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他一把抱起柳晚晚，朝山下狂奔而去。只要能让她吃下玄冰草，她一定能活过来，一定能……他不敢想如果失败会怎样，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试一试。</p>
莫星辰的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要和时间赛跑。怀中的柳晚晚随着他的奔跑轻轻晃动，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就像平时偷懒时那样，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p>
山路崎岖，莫星辰却像是感觉不到疲惫。他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赶到山下。路上的石子划破了他的鞋子，但他连停都没停一下。</p>
“等着我，晚晚，千万别睡，等着我……”莫星辰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不许说话不算话……”</p>
阿兰爸拉着老婆的手，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他们虽然年纪大了，但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体力。阿兰爸边跑边喊：“莫星辰，莫星辰，等等我……这边有捷径，跟我来，咱们一起下山……”</p>
莫星辰闻言立刻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在哪儿？快点带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急切，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p>
阿兰爸抬手一指：“那儿。”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一条隐蔽的小路。</p>
就在此时，天空突变。</p>
原本明媚的阳光瞬间被墨云吞噬，天地间骤然昏暗。阴沉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p>
电闪雷鸣中，一颗巨大的蛇头从云层中探出，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九颗狰狞的蛇头在空中舞动，每一颗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p>
“天呐！九头蛇！”有小妖惊恐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p>
“蠢货！那是玄龙，上古凶兽玄龙！”一位老妖怪纠正道，他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