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那位赵姓老道长！”柳晚晚急切地解释，“名字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听着很像无礼赵。就是师父提过的那个，整天念叨什么天下大同的。”</p>
她绞尽脑汁地继续说道：“他那么厉害，这秘密估计对他们来说就像摊开了的底牌？而且沈怪不是说了吗，他师父在圈子里是有名的道长，不会这么巧吧？”</p>
“他叫赵冒礼，不是无礼赵。”莫星辰无奈地纠正。不过这个推测确实有道理，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p>
但他还是谨慎地提醒道：“姓赵的道长很多。”</p>
“可是活了几百年，还专门教坏徒弟去害人的赵道长，只有那个无礼赵一个吧？”柳晚晚反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p>
莫星辰沉默了。这一次，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p>
“少爷，你说我是不是想对了？”柳晚晚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之前碧莲峰脚下工人中毒的事，跟尸煞皇有关，而他很可能是无礼赵唤醒的。后来你们家商场的事，那个坏道长也是他的徒弟……”</p>
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严肃，眼中的光芒也变得凝重起来：“刚来月城时，我以为疫蝎爆发只是你外公一时糊涂。但现在想想，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养玄冰草？又怎么会懂得用人命培育？这背后肯定有人指点。”</p>
“你是说，这些都跟赵冒礼有关？”莫星辰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p>
“不是说，是肯定！”柳晚晚握紧拳头，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女人的第六感，沈姐姐说的！”</p>
莫星辰嘴角抽了抽。回京城后一定要远离那个姓沈的女人，省得把他家晚晚带歪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柳晚晚的推测很有价值。</p>
就在昨日，在苏副处长准备用金灵瓶收走丑八怪之前，他又单独审问了沈怪关于疫蝎的事。那场审讯的细节至今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p>
阴暗的审讯室里，沈怪那张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不甘，但在金灵瓶的威胁下，这丑八怪还是开了口。那丑八怪本就不聪明，现在又一心想着回玄衙整容，便知无不言。</p>
果然如柳晚晚所料，四十年前第一枚疫蝎毒虫就是赵道长炼制的。他将毒虫交给万年暗灵，让其附在老鼠身上跟随青木回月村，再把毒虫卵放进秦家儿媳的水杯。</p>
至于哪位儿媳为何会被秦德山选中，其中必有赵道长的手笔，只是细节这丑八怪就不清楚了。</p>
这意外牵出的旧案让赶来的莫影道长和苏副处长都很震惊。两位老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他们在角落里低声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不能再放任月村的妖怪们自由发展。</p>
但玄衙不是慈善机构，养不起这么多闲散妖怪。虽然可以招些妖怪当员工，但月村里不是所有妖都符合要求。那些战斗力低下，只会吃的，根本过不了人事部门的考核。</p>
正当两位老人为难时，莫星辰开口了：“战力高的你们收了就是，剩下那些老弱，如果玄衙不要，完全可以把他们安排进我的公司。工资五险一金都按规矩来。”</p>
苏副处长和莫影道长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莫星辰身上，映照出他从容不迫的神情。</p>
莫星辰神色平静，还顺便提了提与冥界签订的百万冤魂安置计划。这个计划不仅能解决月村妖怪的去处问题，还能为公司带来稳定的劳动力。</p>
看着莫星辰胸有成竹的样子，柳晚晚不禁有些出神。她突然意识到，这个过去脆弱的连门都出不了的莫星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了。</p>
“这些冤魂无处安置，现在不处理反而会出事。”莫星辰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从容不迫，“所以我和冥王殿下商量好了，让他们到我的公司上班。”</p>
柳晚晚眉头微微挑起。这个提议确实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来又在情理之中。她望着莫星辰的侧脸，等待他继续说下去。</p>
“那些死相凄惨的，”莫莫星辰轻轻敲击着窗框，目光投向远方，“可以去鬼屋当NPC。你想想看，比起那些化妆扮鬼的演员，他们才是真正能把游客吓得魂飞魄散的好手。”</p>
柳晚晚不由得轻笑出声：“你这主意倒是挺有创意。”</p>
“死得安详，面容端正的就去当保安，专门负责夜班抓贼。”莫星辰继续说着，微一挑眉，“我敢保证，只要让他们值一个晚上的班，第二天就再也不会有小偷敢来了。”</p>
房间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莫星辰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至于生前是精英大佬的，我会给他们单独设立研究室。IT精英可以开发新产品，制药专家继续研发新药，金融大佬帮我打理资产。”</p>
他的手指在文件上轻轻点着：“每个人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p>
“妖怪们也一样，”莫星辰补充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无法化身人形的黑熊、狐狸可以进动物园，羊、牛、狗这些可以化形的就去做普通工作。反正现在的年轻人，私下喜欢cosplay，谁还没点特殊癖好呢？他们就算偶尔露馅，也很容易就圆过去。”</p>
“妙啊！这主意太妙了！”莫影道长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计划实施后的盛况。</p>
苏副部长站在一旁，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月村有仙脉，确实需要人镇守。普通妖怪守不住，但按这个方案安排，我们只需派几个顾问监督就行。”</p>
柳晚晚看着他们热烈讨论的样子，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个方案看似完美，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p>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众人的讨论。</p>
“能不能让我们继续住在这里？”一个年过六百的老狐狸颤巍巍地走上前来，他的毛发已经泛白，眼神却依然清亮，“我们保证安分守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p>
柳晚晚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这些在村里生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让他们贸然离开，确实有些残忍。</p>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面面相觑。</p>
就在这时，柳晚晚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处异样吸引。她走近老鼠洞旁的墙壁，总觉得那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p>
犹豫片刻，她从怀中取出朱砂，小心翼翼地抹在墙上。红色的朱砂刚一接触墙面，就有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p>
渐渐地，一个云朵形状的图案浮现出来，散发着淡淡的光晕。</p>
“这是我师傅留下的标记！”柳晚晚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p>
这个发现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雨潇道人曾经来过这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长久以来一直追踪的人在此出现过，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赵道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