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谋杀！”钱夫人失声喊道，脸色更加苍白。</p>
“谋杀？”钱大嫂嗤笑，“谁能证明？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那天，我不是和您一起包了五百个饺子吗？”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我一直在您身边，您可以作证。”</p>
钱夫人这才恍然大悟，身子不住地发抖：“你搬来照顾老钱，根本不是因为他病了，而是为了让我们给你作证？”</p>
钱大嫂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喷发。</p>
“你们能想象他有多禽兽吗？”她歇斯底里地大吼，声音里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他在剧组里，逼迫那些小姑娘委身于他，最后连那群小鬼头都不能幸免！三年前，就在我们的婚床上，我亲眼看到他和五个人颠鸾倒凤……”</p>
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你们劝我原谅他，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十年才生下一个孩子吗？因为他把病传给我了！我治了整整五年才好！”</p>
钱夫人听到这里，忍不住捂住嘴巴，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起这些年来，钱大嫂总是独自一人去医院，回来时总是红着眼睛。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不孕而难过，现在想来，那背后竟然藏着这样的痛苦。</p>
“我的孩子，是靠人工才有的。”钱大嫂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尽的悲凉，“我恨不得和他保持千里之外的距离，可你们却一直在逼我，逼我给那个畜生再生几个孩子……”</p>
“你们知道吗？”钱大嫂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心底发寒，“他每次喝醉了回来，都会打我。可第二天，他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说，只要我乖乖听话，就给我最好的生活。可我要那些做什么？我只想做个正常的女人，能好好地活着……”</p>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p>
围观的人群听完她的话，一个个都惊得说不出话来。有人低声啜泣，有人愤怒地握紧拳头，还有人不敢置信地摇着头。只有柳晚晚和莫星辰神色如常，毕竟在钱博士大哥家时，孙涓涓已经说过类似的事。</p>
但谁能想到，那些不过是冰山一角。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残酷。</p>
“这种畜生就该遭报应。”柳晚晚看着钱大嫂，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你杀他也算替天行道。可其他人根本无辜，尤其是钱博士，你为什么要害他？”</p>
“因为他是第二继承人。”钱大嫂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讥讽，“有他在，我儿子能分到什么？”</p>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最后停在钱夫人身上。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性，对我和我儿子都不错。我本想留你一命，你自己的孩子培养的不错，想必也能教好我的孩子。”</p>
话未说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可惜我已经扭曲了，心都黑透了……”</p>
这番话说出口，钱大嫂的心在隐隐作痛。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份疼痛却远不及内心的煎熬。</p>
作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有多不堪。那些不堪的过往像跗骨之蛆，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灵魂。但为了给儿子最好的，她愿意背负一切。</p>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凄凉。</p>
“我活不了多久了。”钱大嫂直视着众人，声音平静得可怕，“落在你们手里或是别人手里，结局都一样。我只求一件事——别迁怒我的孩子，别告诉他真相。只要你们点头同意，我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偿还。”</p>
“一命抵一命？”钱夫人尖声打断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哪有这么简单？你这分明是要置我们全家于死地！为了钱财还想杀我儿子，你就是个魔鬼！”</p>
“魔鬼？”钱大嫂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你老公才是真正的魔鬼。养出这种儿子，还放任他祸害别人，养不教，父之过……”</p>
钱夫人沉默良久，眼中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她当然知道大儿子在外面的事，只是一直以为那些女孩都是主动的。现在听儿媳这么说，难道子谦真的……？</p>
钱夫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我会查清真相。如果子谦真的对不起你，我绝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但若有一句假话，我必定报警，给他讨一个说法。”</p>
“他那种人渣，也配有公道？”钱大嫂冷笑，眼中满是讥讽。</p>
柳晚晚看了眼莫星辰，上前一步：“我带她去玄衙审问。钱博士留下处理树木问题。”</p>
“等等。”钱夫人突然叫住钱大嫂，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至少告诉我他葬在哪，我好去看看他……”</p>
“呵。”钱大嫂转身，眼中尽是恶毒，“我恨不得他永世不得安宁，怎么会给他下葬？”</p>
“你……”钱夫人气得发抖，“人死为大，他已经用命偿还了，还不够吗？”</p>
“不够。”钱大嫂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就算他死一千次也不够。”</p>
看着钱夫人痛苦的样子，她心中一片快意，终于说出实情：“我把他卖给了一个道长，用来练魂偶。所以，你们这辈子是见不到他了，除非……”</p>
她扯出一个诡异的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渗人：“除非哪天你们遇到一具会动的魂偶，说不定那就是他。”</p>
“魂偶？”柳晚晚眼睛一亮。</p>
但钱夫人已经忍无可忍，扑过去就要打：“毒妇！我刚才还想放过你，你这种人怎么配教育孩子！”</p>
“你就配？”钱大嫂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养出这种丧心病狂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说我？”</p>
“报警！必须报警！”钱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红，“这种毒妇不能留，孙子我来养！”</p>
“你敢！”钱大嫂厉声道，声音尖锐得像是要刺破夜空，“我就算做鬼也不会让你碰我儿子！”</p>
这一吵，钱夫人直接晕了过去。钱博士慌忙上前搀扶，场面一时混乱。</p>
趁着他们照顾老爷子，柳晚晚拉着钱大嫂走到一旁，压低声音问：“你说的魂偶是怎么回事？”</p>
“哼！”钱大嫂别过头去，不愿多说。</p>
“不说是吧？”柳晚晚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位大师既然愿意做这些邪恶之事，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也不会放过你，包括你的儿子？”</p>
“你……”钱大嫂脸色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怎么可能？不可能，他答应我不会动我儿子，他才三岁啊！”</p>
“有什么不可能？”柳晚晚挑衅地看着她，语气轻佻，“不信，我放你走，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