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时，他会抿着唇不说话，眉头微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p>
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弧度，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寒冰。</p>
每一个画面都那么清晰，却又像是要永远地离她而去。柳晚晚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p>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她慌乱地在衣袖中摸索，找出一个青色小灵瓶。灵瓶上雕刻着精美的纹路，是莫星辰送给她防身用的。</p>
她颤抖着将丹药倒出来，一粒一粒地往莫星辰嘴里塞。红色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却怎么也送不进去。</p>
可是莫星辰已经无法吞咽，药丸从他的嘴角滚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p>
“吃下去啊！”柳晚晚哭喊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你说过要和我一起长命百岁的！”</p>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依然能看见莫星辰眼中的光芒。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温柔，仿佛在说：别哭。</p>
一旁的冥王看着这一幕，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p>
钱星河躺在不远处的地上，绿血从嘴角溢出，将衣襟染得一片漆黑。他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艰难地抬起头。</p>
“观主……”他虚弱地喊道，声音几不可闻。</p>
赵冒礼站在远处，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真是感人至深啊。”他的声音中带着讥讽，“看来我这个幻术用得还不错。”</p>
柳晚晚充耳不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莫星辰苍白的脸。她想起莫星辰为她挡下的每一次伤害，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段路。</p>
那次在悬崖边，他不顾自己的安危，拉住了她的手。</p>
那次在雨夜里，他脱下外衣为她遮雨，自己却淋得浑身湿透。</p>
那次在集市上，他买下她看中的簪子，却假装不经意地放在她的枕边。</p>
原来不知不觉间，莫星辰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不仅仅是因为生死契约，更是因为……</p>
“莫星辰，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柳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再也不凶你了，再也不和你吵架了……”</p>
她摸着他的脸，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却冰冷得可怕。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想起他们的每一次争吵，想起他们的每一次和好。</p>
莫星辰的眼神渐渐涣散，却仍然执着地望着她。那目光中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却再也无法说出口。</p>
柳晚晚感觉心脏被人狠狠地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手指抚过他的眉眼，想要将这张脸永远刻在记忆里。</p>
她宁愿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p>
宁愿被掐住脖子的人是她自己。</p>
为什么偏偏是莫星辰？</p>
为什么偏偏是她亲手……</p>
“对不起……”她的泪水滴在莫星辰脸上，“对不起……”</p>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最痛的不是死亡，而是亲手杀死最重要的人。那种痛，比千刀万剐还要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