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顿时红了脸：“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你还提！”</p>
“怎么，不让提啊？”黑无常笑着说，“那次你被扯得直翻白眼，可把我们都笑死了。”</p>
柳晚晚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我真的扯过白叔叔的舌头吗？”</p>
“何止是扯舌头，”黑无常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你还烧过鬼判大人的胡子，把判长大人的笔折断过。那会儿你才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个高度，“就敢在冥司闹得天翻地覆。”</p>
柳晚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怎么都不记得了？”</p>
“你当然不记得，”白无常接话道，“那时候你还小，整天跟在殿下身后疯跑。我们都说你是冥司最调皮的小公主。”</p>
随着两位无常讲述往事，屋内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莫夫人的身子不再发抖，管事也从她身后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传说中的鬼怪。</p>
莫星辰见状，悄悄凑到母亲耳边，低声说起冥王和柳晚晚母亲的往事。</p>
“原来是这样……”莫夫人听完，不禁红了眼眶。她向来感情丰富，听到这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p>
擦了擦眼角，莫夫人深吸一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主动向冥王走去。冥王正独自坐在主位上，面容威严，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落寞。</p>
“殿下，”莫夫人声音有些颤抖，“请用酒。”</p>
冥王抬头看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这个刚才还躲着自己的女人，怎么突然红着眼睛来敬酒？看在闺女的份上，他还是接过了酒杯。</p>
谁知莫夫人喝完酒后并未离开，反而在他身边坐下，开始和他聊起家常。从天气聊到节气，从节气聊到年景，再从年景聊到各地风俗。冥王对这些人间琐事并不感兴趣，但碍于亲家的面子，只好时不时应和几声。</p>
莫夫人却误解了他的沉默，以为他是因为丧妻之痛而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她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从嫁入莫家说起，又说到丈夫去世后独自抚养儿子的艰辛。</p>
“其实我很明白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莫夫人轻声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天都塌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在滴血……”</p>
冥王转头看她，发现这个看起来温婉贤淑的女人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哀伤。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个为了救人而牺牲的女子。她临终前也是这样，带着深深的不舍看着自己。</p>
“人生无常，”冥王低声说，“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往前走。”</p>
莫夫人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是啊，活着的人要继续往前走。可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忘了自己要去哪里。”</p>
冥王沉默片刻，忽然说：“你知道吗？我其实最后一世轮回时是个科学家。”</p>
“科学家？”莫夫人一怔，仔细打量着冥王的面容，忽然惊呼，“您是柳教授？那位研究量子力学的柳教授？”</p>
“二十年前咽气之后，我便又回去继续做冥王。”冥王平静地说。</p>
莫夫人愣住了。她年轻时最崇拜的科学家，现在就坐在她面前？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代，那个对科学充满向往的少女。</p>
“我、我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看您的讲座，”莫夫人有些激动，“您说过，在量子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当时我就在想，如果真的存在平行宇宙，那在某个世界里，我一定是个科学家……”</p>
冥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懂量子力学？”</p>
“不太懂，”莫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觉得很神奇。您说过，在微观世界里，一个粒子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位置。这让我想到人生，可能在不同的选择里，我们都过着不同的人生。”</p>
冥王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女人。她看起来温婉贤淑，骨子里却藏着对知识的渴望。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个在实验室里永远充满好奇心的女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