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笙向张安平汇报抓捕的结果：</p>
“老师，一个名叫贺恩连的黑市军火贩子，向人出售过机关枪、手雷和美制子弹。据他说对方是要买美制的机关枪，但出价较低，所以他以次充好，将晋造的17式机关枪冒充美制汤姆逊卖给了对方。”</p>
张安平问：</p>
“他是怎么忽悠过去的？”</p>
且不说枪身的标识问题，美制和晋造完全是两个手感，稍微懂行点的人，不至于被忽悠。</p>
“枪是一个叫曹敬安的人改造过的，对方是改枪专家，我看过他做出的成品，确实真假难辨。”</p>
张安平有个收集人才的习惯，西安刷忠诚度时候碰到了玩无线电的席云伟，他二话不说就把人带回来了。</p>
听到有能将晋造改成美制的专家，他自然心喜：“想办法把人拉进咱们组，改枪的专家可不容易碰到。”</p>
林楠笙道：“人我带回来了，我打算先关几天，然后连唬带骗让他加入。”</p>
张安平诧异的看了眼林楠笙，这小子不是悄摸加入地下党了吗？而且为人还有点固执，怎么现在怎么小手段用的贼溜？</p>
“做的不错。等他加入了抽空让我见见，带我去见贺恩连。”</p>
“是！”</p>
特务系统对付犯人的手段很多，而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在抓住目标后，带回来让他先感受到了入狱般的森严——贺恩连此时被关在刑讯室中，看着周围五花八门且沾血的刑具，他直接吓尿了。</p>
张安平进来后，看着湿了裤裆的贺恩连，心里忍不住偷笑起来。</p>
4号据点是一个从没启用过的据点，刑具自然是崭新的，但为了增加恐怖度和震慑度，他让人对所有刑具进行了做旧处理，并撒了鸡血。</p>
嗯，这在后世，绝对是一个特务伤天害理的铁证……</p>
“知道你卖出去的八支汤姆逊犯了什么事吗？”张安平坐到贺恩连眼前，冷幽幽的道：“有人拿着那八支枪，差点送我见了阎王。”</p>
“想洗脱罪责，就老老实实配合我抓到真凶，要不然……我只能拿你出气！”</p>
简单的一句威胁，贺恩连却遑急的点头，赌咒发誓自己有什么都交代，绝对不会隐瞒。</p>
买枪的是一名“国人”，且不是经常厮混黑市的主，在黑市里跟没头苍蝇一样瞎打听，被贺恩连碰巧听到后，和对方搭讪完成了这笔交易。</p>
根据贺恩连的判断，对方极有可能是一名从事猪鬃生意的商人，因为他从对方身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猪骚味。</p>
张安平亲自动笔，根据贺恩连的回忆绘制出了对方的样貌，再画上礼帽后，贺恩连直呼神了，跟真人一模一样——</p>
他马匹拍的再响，也没有获得张安平的释放。</p>
“关起来，不用榨干，给他留点东山再起的身家。放了以后找个机会和他谈谈，如果愿意做我们的线人，榨出来的钱返他一半。”</p>
林楠笙欲言又止。</p>
这种才进刑讯室就吓尿的人，不适合吧？</p>
岂料张安平接下来嘱咐他：“这种人信不过，但可以利用他坑一把日本人，懂吗？”</p>
林楠笙点头表示明白，心道：</p>
这个人太可怕了，随手就布下闲子。</p>
他……布下了多少闲子啊！</p>
“老师，我去发动关系找找这个人？”</p>
“先等等。”</p>
张安平研究着画出的肖像，随后撕下放到一边，根据肖像又重绘了起来。</p>
林楠笙不解其意，老老实实站在后面观看。</p>
张安平重新又画了四张画，但每一副和第一张都略有区别。</p>
林楠笙明白，张安平这是怀疑对方的容貌是做了伪装。</p>
“最近上海的猪鬃几乎零流通，”某刷子大王边绘图边说道：“贺恩连却从对方的身上闻到了猪骚味，这说明对方是故意掩饰身份的。”</p>
“能故意在身上留出明显的味道破绽，这种人怎么可能会以真实面貌示人？”</p>
张安平的分析让候着的林楠笙跪服。</p>
他是真没想到这一茬！</p>
四张画画完，张安平问林楠笙：“你觉得哪张画的可能高点？”</p>
林楠笙早就在心里琢磨了，他感觉留卫生胡的画像最像，但在张安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却指向了没留胡须的一张画像：</p>
“对方是个日本人，但作为特工，暗地里活动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国人，所以我觉得是这张。”</p>
张安平不置可否，继续问：</p>
“伱觉得对方最可能用什么身份？”</p>
林楠笙的心念急转，几秒后脱口而出：“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