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告诉日本人？</p>
为什么要替我隐瞒？</p>
“明楼之前被咬了一口，要不是那只是临时起意，张世豪没有针对性的布局，估计他九死一生。”</p>
“你这一遭，我估计张世豪肯定是蓄意为之，真要是将这张照片交上去，日本人那一关你过不去的！正好可以达成他们的目的——和张世豪打交道这么久了，我太了解他了！”</p>
王擎汉沉默一阵后，道：“谢谢。”</p>
他是真的后怕。</p>
但一个疑问从心中生出——张安平为什么确定我不是假投降？</p>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问，张安平解释道：</p>
“金贵死的太巧合了。”</p>
“刚刚有重大发现就被灭口，且至关重要的底片还在照相机里，我不相信以张世豪的手段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破绽——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故意为之！”</p>
王擎汉自然知道这是局，因为他清楚自己不是卧底。</p>
但另一个猜想从他脑海中浮现，他深呼吸后说道：</p>
“刘唐……”</p>
“他不是。”张安平很肯定：“如果他是，我见不到照片，甚至我都未必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张世豪既然有能力干掉刘唐他们五个人，多加一个我又如何？”</p>
王擎汉默默点头，确实如此。</p>
一阵沉默后，王擎汉苦笑道：“都说张主任是绣花枕头，驴粪蛋表面光，没想到张主任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啊！”</p>
张安平此时展现出来的推理能力，可和“人畜无害”挂不上钩！</p>
张安平耸肩道：“我其实是一个商人。”</p>
如果他在三个月前展现这么个能力，像王擎汉这样的特工，第一反应是此人包藏祸心。</p>
但三个月的缓冲期，张安平通过一次次和李力行的交锋，展现了极高的博弈能力，也将过去的人设改了——所有人都认为以前的张安平是为了骑墙头故意为之。</p>
现在，再展现这种强大的推理能力，这种特工的素养，一点也不突兀了。</p>
“有人想钱想权想疯了，会在最早的时间站队，以期望获取最大的收益。而我不需要——王老哥，你觉得呢？”</p>
王擎汉心道：既然你觉得你不需要，为什么现在拼了命的要和李力行斗？</p>
王擎汉恭维：“张老弟想得真够久远。”</p>
“王老哥，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跳出特务委员会这一摊子，我是怎么涉足这一行的你应该知道！完全是赶鸭子上架！”</p>
张安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所以，我一直在谋求跳出去。本来快成功了，但被机关长一巴掌摁住了——我为了证明自己有用，不得不和姓李的斗来斗去，我为了不被姓李的坑死，也只能和他斗来斗去。”</p>
“李力行这人，典型的寡恩薄义，和他相谋，转头就能捅一刀。”</p>
“王老哥则不然！”</p>
张安平凝视着王擎汉：“王老哥是个讲义气的，我觉得和王老哥可以携手。”</p>
王擎汉心道：来了！肉戏来了！</p>
张安平“好心”的保护自己，会别无所求？</p>
怎么可能！</p>
果然，这货想推着自己和李力行打擂台！</p>
王擎汉悠悠道：</p>
“我们不是一直在携手么？”</p>
张安平暗道：这货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p>
“困在特务委员会，不是我的本意！”张安平诚恳说道：“王老哥，实话跟你说吧——”</p>
“那边在上海布置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以租界为依托，奈何不了日本人，对咱们这些投靠日本人的人，却有的是办法。”</p>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不想有天被乱枪打的横死街头，所以只要有机会，我都会跳出特务委员会！”</p>
“人各有志，王老哥如果愿意在特务委员会发展，我走后，投靠我的那些人，都可以成为王老哥你的力量，而不是被李力行收编！”</p>
王擎汉见张安平这般的坦诚，便道：“张老弟，我如何信你？”</p>
言下之意便是：我凭什么认为你真的会跳出这个圈子？</p>
“王老哥，你可以看看我和李力行间的争斗——他掌权的时候，我有用过绊子么？”</p>
“没有！”</p>
“但李力行每次都是步步紧逼——每一次都是前脚达成协议，后脚就迫不及待的抽刀捅我！我是不得不战啊！”</p>
张安平感慨道：“他这个人啊，格局真的不大。”</p>
王擎汉颇为赞同的点头——说好的是盟友，结果看到他住院，立刻借机对行动处下手，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没错，但这般刻薄寡恩，真的好吗？</p>
“老弟，那老哥我就信你一次！以后，老哥唯你马首是瞻，咱们一同对抗李力行！”</p>
张安平纠正：</p>
“不是马首是瞻，咱们是一个战壕的兄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