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龙门城传开。</p>
淑妃未入宫前与青梅竹马苏福盛的往事，被人添油加醋地传遍了大街小巷。说是两人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只因钱家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分离。更有甚者，还说淑妃入宫后，曾与苏福盛暗通书信。</p>
“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冷欣然坐在晏守诚的书房里，手中的茶水已经凉了。</p>
晏守诚摇头，眼中带着几分讥诮。“我可没那么蠢，用这种拙劣手段。这些事情七分真三分假，证据确凿。”</p>
“就算是真的，也伤不到淑妃吧？”冷欣然皱眉，“毕竟那都是未入宫前的事。”</p>
“你不懂。”晏守诚轻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对帝王来说，这就是奇耻大辱。更要命的是，淑妃刚入宫不久就回过娘家，之后便有了身孕。这时间，未免太巧了。”</p>
冷欣然面色一变，茶杯差点跌落。“你是说...七皇子的身世有问题？这未免太过分了。”</p>
“我只是把事实摆出来。”晏守诚神色淡然，起身整理书案上的文书，“淑妃参与算计小枝的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至于七皇子，他的身份本就是原罪。”</p>
“那太皇太后那边...”冷欣然欲言又止。</p>
“她自然会力保淑妃母子。”晏守诚转身看向窗外，“但只要康宁皇心生疑虑，淑妃就别想再得宠。马上就要迎来选举季，后宫新人如云，谁还记得一个失宠的淑妃？”</p>
冷欣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到晏守诚身边。“这些消息都是鲁霖告诉你的？”</p>
“是，我让张雨轩核实过。”晏守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放心，不会留下把柄。现在，康宁皇也顾不上找我们的麻烦了。”</p>
夜色渐深，宫中灯火阑珊。淑妃独坐在长乐宫中，手中的茶早已凉透。她望着铜镜中的倒影，那张依旧美艳的脸上，已经爬上了一丝疲惫。</p>
“娘娘，该歇息了。”贴身宫女轻声提醒。</p>
淑妃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p>
等宫女们都退下后，她才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木匣。匣中是一封泛黄的书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信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p>
“苏福盛...”她轻声呢喃，随即将信纸丢入烛火中。</p>
火光映照着她的脸，照出了她眼中的决绝。不管是谁在背后算计，她都不会轻易认输。为了五皇子，为了钱家，她必须咬牙撑下去。</p>
冷欣然的猜测果然没错，康宁皇根本无暇去找晏守诚的麻烦。</p>
此刻的他，正被淑妃的背叛和七皇子的身世疑云折磨得寝食难安。宫人们私下议论，说陛下已经连着几日没能好好用膳，每每只是草草扒拉几口就摆手让人撤下。</p>
康宁皇独自坐在云麓阁里，手中捏着一份密折，目光涣散。窗外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作响。他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p>
当初那些流言传到他耳中时，他并未轻信，而是暗中派人彻查。可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p>
男人最忌讳的，莫过于戴绿帽子。更何况他还是一国之君。</p>
想到这些年淑妃在他面前装模作样，那些甜言蜜语，那些谄媚讨好，他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手中的密折被他捏得变了形，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p>
即便苏福盛在严刑拷打下一再坚称与淑妃清白，可那又如何？当年淑妃回钱家小住时，苏福盛多次出入钱府，这是铁一般的事实。那些眼线送来的密报上，清清楚楚地记载着苏福盛每一次进出的时辰。</p>
“陛下，御医署的钱太医求见。”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在门外禀报。</p>
康宁皇闭了闭眼，疲惫地挥手：“宣。”</p>
钱太医进来后，立刻察觉到云麓阁内凝重的气氛。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行礼：“老臣参见陛下。”</p>
“免礼。”康宁皇淡淡道，“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p>
“回陛下，是关于您的龙体......”钱太医欲言又止。</p>
康宁皇眸色一沉：“有话直说。”</p>
“是。”钱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老臣发现，陛下近日的症状似乎又加重了。若不及时调理......”</p>
“朕知道了。”康宁皇打断他的话，“你先下去吧。”</p>
钱太医还想再劝，却对上康宁皇阴沉的目光，只得告退。</p>
最让康宁皇难以接受的是，这些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龙门城。他堂堂天子，竟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p>
一向以温和示人的康宁皇，头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失控大怒，将半个寝宫的瓷器砸得粉碎。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生怕成为他发泄怒火的对象。</p>
他直接下令将淑妃打入冷宫，连太皇太后来说情都不管用。</p>
“母后，这是朕的家事，还请您不要插手。”康宁皇冷冷地说。</p>
太皇太后叹息：“哀家知道你心中不快，但淑妃毕竟伺候你多年......”</p>
“够了！”康宁皇猛地拍案而起，“她如何伺候朕，朕心里清楚！”</p>
至于七皇子，虽然用宫中的滴血验亲之法证实了血脉相连，但太医也说这种方法并不完全可靠。每次看到七皇子，康宁皇就会想起那些难听的流言，心中便升起一股无名火。</p>
为了挽回颜面，康宁皇不得不对外宣称那些流言都是污蔑。可这反倒坐实了众人的猜测。信息送回皇宫，气得康宁皇当场晕厥。</p>
太医们手忙脚乱地抢救，好不容易才将人救醒。可这一场大病，却让康宁皇的身子更加虚弱了。</p>
鲁霖给晏守诚递来消息，委婉地提到了康宁皇的病情。晏守诚看完密信，眸光闪动，若有所思。他吩咐心腹将信烧掉，然后去寻鲁霖。</p>
第三百六十八章挑衅</p>
鲁府的书房内，晏守诚坐在主位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p>
“鲁大人，你可知道皇上如今的情况？”晏守诚开门见山地问。</p>
鲁霖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就算在自己府上，也该谨言慎行。这种话岂能随意打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