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一条，还是罗尘给对方下的限制。</p>
在他出发去玄岩岛的时候，程海心提到想和许家联姻，将程家女许配给许慕仙，也算笼络这一位潜力无限的飞燕群岛后起之秀。</p>
罗尘怕对方沉迷男女之事，坏了元阳，以后筑基无望，所以特地提了一嘴。</p>
程家女，许慕仙，都遵守了罗尘的规定。</p>
本是好意，却没想到……</p>
是了，多年的艰苦生活，在有所成就后，却得不来肆意的放纵。又见着筑基大圆满的程斗，冲击金丹期失败，道消人亡，心中因此有了怯懦之意。</p>
罗尘隐隐有些明悟。</p>
自己当年呢？</p>
算起来，在每个阶段有所成就后，实则都有舒缓心情的放肆之举。</p>
建立势力，掌握大权，数千会众供其驱使，伐山灭门一言之间。</p>
彩衣惠娘，双美相伴，上人对其垂青，下者仰望尊崇。</p>
这些经历，都让罗尘坚持不懈的苦修，有了充足的收获感，所以他才会乐此不疲。</p>
人，是要看到正反馈的！</p>
但很多人，却是收不到足够的正反馈。</p>
而许慕仙现在的情况，实际上也是芸芸低阶修仙者的常态。</p>
在自觉大道无望的情况后，选择放弃，转而去做一些舒服的事情。</p>
游历世间，赏风阅景。</p>
开枝散叶，传下血脉。</p>
若不是圣地宗门有规定，指不定多少炼气之辈，会流窜到凡俗之中，整日享受极度奢靡的生活。</p>
酒池肉林，神魂颠倒，莫过于是！</p>
想到这些，罗尘反省己身。</p>
若自己没有可以时时刻刻看到熟练度提升的属性面板，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p>
是沉沦低层次的享乐，还是……</p>
反省，戛然而止。</p>
罗尘哑然失笑，这种假想，很多年前不就已经论证过了吗？</p>
那还是他第一次服用通幽丹的时候。</p>
通幽入梦，增长神魂。</p>
在那般梦境中，他也没有系统，却因为想提升炼丹术改变自身命运，一而再的加入破山帮，挖矿赚灵石炼丹……直到最后，成功炼出了有机会改变自己的众妙丸。</p>
虽然梦境中，自己已年老体衰，气血颓败。</p>
可有了一手拿得出手的炼丹术，即便未来不能成就筑基期，也可改善修炼环境。</p>
向道之心，根植灵魂深处！</p>
许慕仙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相貌比自己还年轻的恩师，他的心中反而轻松了许多。</p>
有些话，压在心里太久，会憋出病来的。</p>
他最近修行打坐，都有些无法入定了。</p>
虽然想到恩师可能会雷霆大怒，但对方仅仅是不悦，这般处境，已经让他好受多了。</p>
只不过，可能让恩师失望了吧！</p>
忽的，一只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p>
面色平和，目光温柔的男子缓缓开口。</p>
“我无法断言你能否结丹，但我知道五百年的时间，可以让你见识到更多的风景，享受更多的乐趣。区区飞燕群岛，不过一隅之地，留在这里终究只是井底之蛙。”</p>
“伱难道，就不想跳出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吗？”</p>
说完，罗尘收手，洒然离去。</p>
到底，他还是没有给弟子解惑，只是给了摇摆不定的对方一个可以畅想的未来。</p>
许慕仙伫立原地，神色依旧茫然，只是嘴中，若有似无的喃喃：</p>
“更广阔的天地……”</p>
……</p>
回了住所之后，罗尘有些遗憾。</p>
若鬼神问心镜还在，就好了。</p>
配合幻术镜花水月，便可以轻易为许慕仙选择出更合适的道路。</p>
也不知对方会不会听自己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