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摸出手帕，又怕她嫌弃他用过，犹豫片刻还是递了过去。</p>
沈棠宁怔了怔，含笑接过：“多谢夫君。”</p>
见她毫无芥蒂，他这才自然了许多，随意地道：“这上个香还真不容易，夫人信这个？”</p>
说完他便自觉不妥，不信还来拜什么？</p>
沈棠宁垂眼笑了笑：“我相信事在人为。”</p>
池宴一愣，掠了她一眼，心里啧啧称奇：</p>
这个说法有点微妙啊！意思是不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p>
那她来上什么香？</p>
他自觉他们的关系还没近到追根刨底的程度，识趣地没有多问。</p>
今日人不算太多，刚入门就有小沙弥上前接引：“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上香还是供灯？”</p>
池宴自觉地看向沈棠宁，她礼貌地颔首：“上香，有劳小师父引路。”</p>
“女施主客气了，请跟我来吧。”</p>
普陀寺她来过很多次，并不算陌生。</p>
青灯古佛，香火缭绕。</p>
院子里有一棵参天的古木。遮天蔽日，上面挂满红绸。</p>
池宴还是第一次来，好奇地偏头：“这是姻缘树？”</p>
小沙弥笑了笑：“此树为许愿树，不止姻缘，求其他也可以，很灵的，施主要不要试试？”</p>
“还是算了。”池宴摇摇头，没做评价。</p>
一棵树哪里能让你美梦成真？</p>
但人嘛，念想太多，有时候人力难以企及的事情，就想寄希望于神佛。</p>
能不能实现是其次，至少有个念想。</p>
人之常情，他没觉得有什么，但他这个人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欲望很少。</p>
旁边的沈棠宁倒是出声了：“劳烦为我取一个吧。”</p>
小沙弥点头：“稍等。”</p>
池宴看过来，语气玩味：“你不是不信吗？”</p>
沈棠宁故意肃了肃容：“佛祖座下，不可妄言。”在池宴被唬住的时候，她忍不住勾唇，“心诚则灵。”</p>
沙弥取来笔和红绸，沈棠宁想了想，挽起袖子落笔。</p>
池宴不想偷看，架不住实在好奇，索性凑过去光明正大看了起来。</p>
她的字不似寻常女子娟秀内敛，反倒凌厉大气，一笔一划写道：</p>
愿惦念之人平安顺遂。</p>
笔尖顿了顿，她又写了一行——</p>
愿池宴长命百岁，岁岁平安。</p>
池宴一怔，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口吻戏谑：“怎么还顺带捎上我了？是不是为了凑字数？”</p>
沈棠宁随口道：“是啊，不然瞧着空落落的，多难看啊。”</p>
池宴噎了噎，又有些好奇：“你不是一心想要我高中吗？怎么不写这个？”</p>
她瞥过来一眼，笑意隐在眼底：“一次许两个愿望，那多贪心啊？万一佛祖不乐意怎么办？”</p>
池宴心尖发烫，久久地怔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