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夏凉好像有了新的朋友，和三班那个叫林小璐的，好像是三班班宠的矮子成了朋友；她听说夏凉好像有了正经的打工，变得有钱了不少；她听说夏凉开始当好孩子了，不再化妆，成绩也变得很好。</p>
与自己相处过的痕迹在夏凉身上已经所剩无几。</p>
也正因如此，当在街机厅中再一次看到夏凉的时候，自己才会这样兴奋吧？</p>
她忍不住自嘲起来，自己居然还会觉得，夏凉到这里其实是来找自己的。</p>
听到夏凉加油声的那一刻，她就彻底明白，其实都已经结束了。</p>
周边嘈杂的人群，周围鼎沸的人声如同隔了一个世界一般，与她没有任何干系。</p>
望着眼前跳舞机屏幕上闪烁的提示，以及即将到来的高难风暴，她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收回了自己的脚。</p>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她突然觉得有些无聊。</p>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至少留下一点体面，不要再玷污自己最后那一些喜欢的东西了。</p>
“你已经走了啊。”</p>
她喃喃自语，侧过头看向了身边的蓝发女孩：“似乎，也确实不需要回来了。”</p>
话语声被街机厅中喧闹的音乐所盖过，变成了无人听到的呢喃。</p>
随着歌声渐息，脚步停缓，跳舞机上的两人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最终结束了这场比试。</p>
李雅晴的评分是ss，距离满分只有一个错漏；翠雀则是sss，allperfect，当之无愧的满分。</p>
台下一片欢呼，掌声雷动，周围围观的玩家们纷纷大喊“再来一场”，仿佛刚才经历过的不是一场比试，而是赏心悦目的表演。</p>
夏凉也站在人群中，轻轻地鼓着掌。</p>
曾经的她无数次站在这个位置，作为单纯应援的观众为李雅晴鼓掌应援；而如今，站在舞步板上的依然有李雅晴，但是获得她掌声的却是不是这位“旧友”，而是旁边的那个身影。</p>
这场比赛，最终的胜利由翠雀拿下，顺便还打破了街机厅中的最高记录。</p>
周围的人群仍然在欢呼，但是不良少女们却一点都不开心，李雅晴自跳舞机上走下来后就一言不发，于是由金发不良少女向翠雀提出了下一项挑战。</p>
结果同样是显而易见的。</p>
结果令不良少女们十分绝望，不管是选择怎样的游戏项目，她们最后都无法胜过翠雀。直到所有人全都尝试过了一轮，她们才愕然发现，自己居然一项都没有赢过。</p>
翠雀一直保持着一言不发的状态，直到所有的不良少女都承认输得心服口服以后，才缓步走到了李雅晴的面前。</p>
“……什么？”她的行为让李雅晴感到有些疑惑，抬起头，却只见翠雀向街机厅的角落指了指。</p>
心事重重的她没有去思考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怀揣着疑惑，跟着翠雀走向了街机厅的角落。</p>
啪！</p>
而刚等到她站定，紧随而来的，就是一记耳光。</p>
啪！</p>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是又一记耳光从另一侧打来。</p>
强烈的疼痛和眩晕感让李雅晴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只能下意识捂住脸，一时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p>
“第一下是因为你今天的挑衅，第二下是因为你过去对那个孩子的伤害。”</p>
翠雀声音平静，认真地看着她：“夏凉告诉过我你的所作所为，她可以不在意，她可以原谅，但这不是你可以心安理得的理由。”</p>
“我不是你的父母长辈，没有教训你的资格和义务，但是我要帮助那个孩子，所以我得给你相应的惩罚。”</p>
捂着脸，李雅晴有些发懵地向前看去，只见翠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本子，将之翻开，摆到了自己面前。</p>
而本子翻开以后，她便见到首页上的头像下面盖上了一个有些显眼的印章。</p>
那是异策局的印章。</p>
这是翠雀委托异策局给自己这个身份所作的身份证明，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职位，但是下方的印章却是货真价实。</p>
哪怕李雅晴再怎么不学无术，也是能认出这个标志的，因为某种意义上，这个标志就代表着政府。</p>
“你是……”她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讷讷地开口道。</p>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接下来，我希望看到你道歉的诚意。”</p>
翠雀收回了本子，盯着李雅晴的眼睛：“我可以当做今天没有看见过你们，但也可以通过异策局的渠道向警方传递一些消息，你应该不希望明天就被青少年指导找上门来吧？”</p>
李雅晴捂着脸，愣愣地点头。</p>
“那就好好对她道歉。”</p>
翠雀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p>
而待到李雅晴顶着有些红肿的脸走回来，在其他女生的嘘寒问暖声中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后，她看着仍然在抱怨的不良少女们，垂下眼，轻轻地说了一句：</p>
“别说了，道歉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