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闭了闭眼：“我来处理家属的事，你们先照常治疗。”</p>
“是。”</p>
医生给他挂好点滴，马上离开，任谁都能看出温雪现在心情很不好。</p>
狠心对待小孩的那一家子，真的太可恶了！</p>
床上的程耀元缓缓睁开眼，声音稚嫩虚弱：“妈妈，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妈妈不会丢下我不管的。”</p>
温雪双手环抱，淡淡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他们打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反抗？”</p>
程耀元小时候，就是个霸王脾气，谁敢惹他不高兴，这小子肯定死命报复，要不然也不会天天在幼儿园里惹祸。</p>
但视频中的他，挨打的时候动都不动，挣扎也不带挣扎的。</p>
程耀元垂下眼帘：“因为我知道，这样就可以见到妈妈。”</p>
温雪不为所动。</p>
“见到我也没用，我已经不要你了，如果你自己再不珍惜保护好自己，你这辈子就毁了。”</p>
程耀元咬着唇，嘴角又渗出血，足以见得他一口咬得多大力。</p>
温雪深吸口气，心知要给这孩子安排心理医生了，他现在的精神状况肯定不对。</p>
“你自己好好想吧，我走了。”</p>
她正要离开，手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p>
程耀元不顾自己伤口流血，坐起身，硬抓着她的手不放。</p>
“妈妈，别走好不好？我知道妈妈肯定还爱我的，不然也不会过来看我，还跟我说这么多话。”</p>
小孩用的力道太大，指甲都要陷进她的肉里，温雪皱眉。</p>
“放开。”</p>
“我不放，放开妈妈又不要我了。”</p>
温雪道：“你要抓伤我了。”</p>
“我……”</p>
见温雪的手真要被抓出好几道血痕，程耀元松开了手，温雪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离开病房。</p>
程耀元低头，看看自己染上血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p>
“妈妈，对不起，呜呜……”</p>
离开病房后，温雪去了一趟程景深的病房。</p>
一开门，隐隐闻到一股异味。</p>
程景深躺在病床上，人已经醒了，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p>
听到声音，他缓缓看过来。</p>
“温雪，你来看我了。”</p>
男人的声音沙哑又干涩，丝毫没有曾经那个自信优雅研究员的模样。</p>
“他们没给你请护工吗？”温雪淡淡问。</p>
程景深扯了扯唇：“做完手术后，妈和白茹茹陪了我一天就走了。</p>
他们都嫌弃我。”</p>
程耀元的身体已经好转，可皮肤还没恢复，时常溃烂是常有的，加上他的免疫系统已经被破坏，照顾他要花费的力气更大。</p>
“温雪，我真的后悔了，”一行清泪从程景深眼角滑落：“这么多天，我呆在病房时，想的都是，如果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肯定会不离不弃照顾我，绝对不会嫌弃我。</p>
可这么好的你，我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