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嫌弃我。”</p>
温雪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很久之前的事：“你觉得我家里破产，手头药方都给你了，已经不值钱。</p>
但白茹茹是研究所成员，能时刻陪你，又有情趣，所以你觉得她更合适你。</p>
你现在也并不是自己真后悔，才跟我说这些。</p>
只是因为你躺在这里没人管，觉得我这个‘保姆’，能够和以前一样，在这里好好伺候你。</p>
可惜，一切都是你的幻想。”</p>
程景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p>
“对不起，温雪。”</p>
“我不接受你现在的道歉，太假了。”温雪淡淡道。</p>
他苦笑一声：“那你现在过来，是来看我的笑话吗？”</p>
刚说完，他又立刻自我否认。</p>
“不，你不是那种人，我自己才是。”</p>
温雪道：“我确实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只是来跟你说一件事。”</p>
她把程家人虐待程耀元的视频和录音，都给他听了一遍。</p>
程景深愣了愣：“不可能，爸妈不会做这种事，茹茹她也不会。</p>
会不会是误会？茹茹说了，是保姆干的，她已经把保姆赶走，以后小元不会再发生这种事。”</p>
温雪面无表情，把程耀元的病历给他看。</p>
“医生跟我说，耀元是被丢到医院门口的，你的好老婆和好妈妈怎么不管他呢？”</p>
程景深讪讪道：“可能是有急事吧……你是他亲妈，这种时候管一下他理所当然。”</p>
温雪道：“我可以管，而且我还会报警，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你现在是程耀元的监护人，等抓到伤害程耀元的人时，你不可以出具谅解书，做得到吗？”</p>
程景深眼底犹豫，“我不知道。”</p>
“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们。”温雪直接道：“直接问好了。”</p>
程景深抿了抿唇，默默打电话。</p>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是程母：“儿子，妈这边有急事，你赶紧说。”</p>
听筒里，隐约还能听到碰牌的声音，还有邻座人喊‘一筒’的声。</p>
程母喜欢打麻将，在圈里根本不是什么秘密。</p>
程景深也听见了，哑着声问：“妈，打麻将在你眼里，也是急事吗？急到你连来医院看我一眼也不愿意。”</p>
程母咳嗽两声：“你的事我都交给白茹茹了，她不是应该过来照顾你了吗？”</p>
“她没来。”</p>
“这贱人，比不上温雪一点，难怪她前两天喊我叫护工，现在她快预产期，班也不用上了，不应该来照顾你吗？我马上打电话去说她。”</p>
说完，那边就要挂电话，程景深急急喊住她：“妈，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p>
“什么事啊？”程母的声音已经隐隐染上不耐：“景深，不是妈说你，这么大人了，自己都照顾不好吗？妈都陪了你最困难的那几天，医生说你命也保住了，后面自己好好养就行，你别跟网络说的那种巨婴一样。”</p>
程景深心里一梗，仿佛第一次认识他的母亲。</p>
不，他早就知道，程母年轻时，就把家里的事大部分交给佣人安排，他上学时经常去温家，有温家父母的指导，他从不觉得自家父母有什么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