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东南沉默的时间实在太长，姜时宜手中把玩的烟上出了裂缝，有烟丝溜了出来。</p>
“行了，送我回去吧。”</p>
“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的。”周东南垂眸盯着方向盘上的车标，表情里一片冷寂：“但……不是现在。”</p>
他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在处理完之前，他不想把她带进来，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影响。</p>
姜时宜把玩细烟的动作一顿。</p>
不是现在？</p>
她对他一无所知，那他凭什么要求她对他坦诚？他又凭什么觉得她应该信任他。</p>
既然这样，那她又为什么要对跟陈三爷合作有心理压力。</p>
反正，她能得到想要的，他也会有更广阔的未来。</p>
对他们都好，不是吗。</p>
姜时宜无意识用力，香烟裂缝更大，几乎断成了两段，她随手把烟扔回驾驶台。</p>
“陈珊看起来挺喜欢你的，别辜负人家小姑娘。”</p>
她语气带笑，说着就要去解安全带。</p>
周东南转身，摁住她的手：“今天你见了陈珊，还见了谁？”</p>
“谁也没见。”姜时宜眼底一派坦然：“我最近忙得很，不去东山了，也就不麻烦阿、南、哥、帮我了。”</p>
“阿南哥”三个字故意咬了重音，语气里带着几不可察的嘲讽意味。</p>
周东南舌尖顶了顶脸颊，自嘲勾了勾唇。</p>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所以陈珊约你见面，你也没告诉我？”</p>
姜时宜看着他，声音轻飘飘没情绪：“重要吗？我见谁不见谁是我的自由。”</p>
她说完，迅速推开车门下车。</p>
还没走两步，周东南立马跟上来拦住她。</p>
“你为什么这么善变？为什么让我救救你，又不跟我说实话？”</p>
他咬牙，手臂青筋血管交错：“你可以不相信我，想见谁不想见谁都可以，你明明知道我会帮你，我……”</p>
姜时宜突然想起周东南之前问过她的一个问题。</p>
“为什么你明明有未婚夫，却还要来惹我？”</p>
当时的他，眼睛里一片冷寂，不像是现在，有一簇火焰在燃烧。</p>
那时候，其实她很想反问他，如果在东山民宿时他就知道，会不会当场就毫不留情的拒绝她。</p>
就像如果她一开始知道，对他的感情会变成漫天疯长的野草，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应该开始。</p>
她突然出声打断他：“周东南，是我没表达清楚，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已经有别人帮忙了，不需要你了。”</p>
周东南没说完的话突然戛然而止。</p>
两人面对面站着。</p>
姜时宜仰视着他，看着路灯从他头顶投射下来，在他身上形成一层淡金色光圈。</p>
他眼眸一瞬间暗下去，整个人情绪紧绷的像是满弓的弦，随时都可能崩断。</p>
她突然难受。</p>
为刚才脱口而出的故意伤害他说的话难受。</p>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台湾，他们可能没机会再见面。</p>
她一方面被情绪裹挟，想遵从内心，另一方面又觉得应该理智，保持清醒。</p>
脑子里始终有两个小人在打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