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一个暗沉又潮湿的夜里无声扩张,像是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她的心脏。</p>
肆意生长,遮天蔽日。</p>
又是一个月之后。</p>
姜时宜开始失眠,对于周东南的思念和歉疚纠结在一起,让她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睡。</p>
就算是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睡着,她也会做梦。</p>
有时候是和他耳鬓厮磨的春梦,有时候是对他冷声呵斥的噩梦。</p>
凌晨三点,她又从梦中醒过来,她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大口大口喘气。</p>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p>
于是又沉沉闭上眼。</p>
还是睡不着,她从床上支起上身,起床趿拉着拖鞋去外面喝水。</p>
端着水杯,她拿起手机在高德地图上搜索老樊的酒吧。</p>
明明就是那个地点。</p>
但是实景地图上,却变成了一家川菜饭店。</p>
她确认了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不得不相信,那个地方确实已经变成了饭店。</p>
她手放在额头上,突然想起来,之前好像听陈戈说过,老樊要把酒吧转租出去。</p>
姜时宜突然意识到,她跟周东南所有的关联都在一点点消失。</p>
她好像从来没有遇见过他,好像过去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一场梦。</p>
就在那一瞬间。</p>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想知道周东南现在在哪,是不是在台南,会不会还记得她。</p>
心脏突然剧烈跳动,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p>
天边泛起鱼肚白。</p>
雨势渐小,在天光大亮之前,她终于拨通了陈戈的电话。</p>
“喂,你好。”陈戈惺忪的声音传来。</p>
“是我。”姜时宜声音浅淡。</p>
陈戈睡意一扫而空,她声音带着几分宿醉刚醒的哑:“时宜?你在哪?”</p>
转瞬之后,她又立马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安全就好。”</p>
姜时宜坐在沙发上,下巴支在膝盖上,无声笑了笑。</p>
“我现在很安全,你呢,怎么样?”</p>
陈戈坐起身,从床头上拿过一支烟咬在嘴里。</p>
打火机刺啦一声。</p>
她仰头吐了一口烟气:“我也挺好的。”</p>
姜时宜从她语气里听出不对劲,“我看到网上你的公司遇到点麻烦,是不是因为我......”</p>
姜时宜还没说完,陈戈就突然故做轻松笑着的打断她:“自作多情,跟你能有什么关系。”</p>
她在床头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长长舒了一口气:“陆远丰派人监视我了我一段时间,断了我一些项目,所以遇上点官司,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我最近正想休息一段时间,赶巧了吧,你看。”</p>
姜时宜沉默。</p>
就算是陈戈说确实跟她有关系,她也没什么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