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看命。”</p>
“有的人，生来就赢了，你穷尽一生所做之事，都不过是成为对方路上的一块砖。”</p>
“不是戴上面具，就能成为夜枭王的。”</p>
最后一句话，似彻底击碎了云上鹰的内心。</p>
不是戴上面具就能成王！</p>
不是披上斗篷便化长夜！</p>
“哈哈哈！！”</p>
云上鹰七窍间的血液流出愈发汹涌，穿透喉间的漆黑王刃，让他的声音变得扭曲。</p>
“可是——”</p>
“王！我从来都不是为了成为夜枭王，我想成为的，只是您最认可的孩子！”</p>
“您！真的不知道吗？您对我的心思，真的不曾有半分了解吗？”</p>
他骤然转身，刀刃在喉间搅动，肉体的痛楚也不过如此了，他看向自己这一生最敬仰的身影，只渴求一个答案。</p>
夜枭王仍旧淡漠，“那不是一名夜枭卫该做的事。”</p>
“呵呵——”</p>
云上鹰不相信，“在您心中，我就真的只是一个夜枭卫，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吗？”</p>
夜枭王沉默了片刻。</p>
他说，“在夜枭王心中，就是如此。”</p>
刹那，云上鹰的死寂的心，像是被一缕温火点燃，他猛地往前冲去，任由锋刃将喉咙彻底贯穿。</p>
“那我要看看，不是夜枭王的您，到底是什么模样？！”</p>
他的速度达到了这一生的极致。</p>
只是这么近的距离，却成了咫尺天涯，在手指触碰到青铜面具的那一刻，他再也动弹不得。</p>
九条暗色的锁链将他的躯体彻底洞穿。</p>
同时被洞穿的还有不远处的笼中雀。</p>
夜枭王一手抓向昆仑虚群山，一手将云上鹰和笼中雀同时隔空提起，前者的修为在这一刻疯狂向后者体内灌注而去。</p>
他不是不了解云上鹰，而是太了解了。</p>
算计他人他需要情报，需要分析局势，需要借天时地利，需要各种各样东西来辅佐。</p>
但算计云上鹰……</p>
他只要一句话。</p>
甚至称不上算计，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云上鹰按照他预想的轨迹去走，这是一个看似叛逆，骨子里却听话到死的孩子。</p>
杀二王，促进笼中雀进一步融合气运，助天赋平平的笼中雀入九境。</p>
这些事，云上鹰都做的很好。</p>
“不！不要！！”</p>
笼中雀在怒吼，他无比惶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云上鹰的气息干涸，融入他的体内。</p>
隐侯之间的某种共通性，在龙脉气运的链接下，他就这么被迫夺走了云上鹰穷尽一生所得来的一切。</p>
“不！我不想要！”</p>
那种无力感，比杀了他还难受！</p>
这一刻，笼中雀似乎理解了，理解云上鹰为什么那么恨他，想杀他了。</p>
而云上鹰的心也彻底死了！</p>
原来…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为笼中雀铺路，连自己的这一身修为，都是为对方准备的？</p>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任何赢的可能？</p>
视线越来越模糊。</p>
恍惚间，云上鹰似又回到了小时候，他第一次问那道如高山仰止的身影，</p>
“王，我做的怎么样？”</p>
“你做的很好。”</p>
夜枭王说。</p>
云上鹰终于听到了最想听的答案，他说：</p>
“下辈子，我也要当一只笼中雀。”</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