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罕见陷入了迷惘。</p>
如果不是季惊秋的语气格外真诚，他都要怀疑这小子在拿他老头子开涮了。</p>
“我是【孽毒症】的患者，最近意外发现，观想法的修行可以消解发病时的痛楚。”</p>
阳炎眉头不住跳动。</p>
“你是孽毒症的患者？！”他一把抓住季惊秋的手臂，难以置信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p>
120年前的基因编辑热潮，他自然知道，很清楚“孽毒症”三个字代表了什么。</p>
“大概是我不想死吧。”</p>
季惊秋笑着，语气轻飘地就像开了个玩笑。</p>
他没有借此机会倾诉苦难，述说这些年的艰辛。</p>
有些苦难，自己品尝就够了。</p>
阳炎沉默了一会，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p>
后者的脸上没有苦大仇深，也没有顾影自怜，就只是坦然坐在那里，神情认真，目光清澈。</p>
将少年笑容尽收眼底，阳炎松开了手，心中莫名有些感触。</p>
“原来如此。”他低声道。</p>
他似乎找到了某些问题的答案，却依然震惊和不解。</p>
苦难确实可以磨砺一个人，强化心灵，但这不是季惊秋轻易入定，点燃心火的理由。</p>
心灵修行不仅是历经苦难，更要“守住本心”，以及“勘破苦难”。</p>
后两者，才是心灵蜕变的根本。</p>
从古至今，劫难不穷，每逢灾年，多少人类流离失所，面临生死危境？而其中又有多少人勘破尘谜，一朝顿悟？</p>
史书之上，有姓有名者，寥寥无几。</p>
就说他，练武一生百来年，到现在也就是住定而已，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触及磐定。</p>
沉默许久，阳炎忽然开口：</p>
“你既然坚持到了现在，那就是天不绝你，我为你指两条路，可彻底解除孽毒症的纠缠！”</p>
季惊秋当即正襟危坐，面色肃然。</p>
阳炎竖起第一根手指，严肃道：</p>
“武道之路，庸人顺流而下，天才登天而上。</p>
在锻体境，你若能打开天人之门，破开天人五限，就有资格冲击逆反先天！</p>
古人有云，我命由我不由天，逆变先天，即是更易先天体质，这是先天根本性的蜕变，哪怕是孽毒症，也是弹指即灭！”</p>
“这条路有多难？”季惊秋目光火热。</p>
“难如登天！”</p>
阳炎毫不犹豫道，</p>
“天人五限，是锻体境的最强武道根基，也是当前武道理论的极限！”</p>
“而逆反先天，是真种境的最强根基！”</p>
“能打破这两重壁障者，唯有武道天骄！”</p>
季惊秋沉默片刻，问道：“第二条路呢？”</p>
“胎息！磐定之上，是为胎息！”</p>
“这一步也能从先天根本上蜕变。而这一步，也唯有天纵之才，才有希望触及！”</p>
“惊秋，这两条路并不冲突，你连出生地狱都熬了过来，岂能甘心庸碌一生？你是有才能的人，何不去往更高处的广阔天地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