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感知中，他的身体宛如一具易碎的瓷像，从内脏、血管、肌肉、骨骼……</p>
每一处都在向着好的一面，发生着根本性的细微改动。</p>
他尝试性地调动气劲，顺着新生的“山势”，主动性地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重拓“河道”。</p>
之前那些难拐的曲折，难过的关窍，在此时被奔流的气劲轻易荡平。</p>
他依循山势，近乎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开凿出一条条最符合自己理想中的河道。</p>
他一路开凿而下，气血奔涌其间，周而复始，潺潺的气劲溪流逐渐变粗，愈发精炼凝实。</p>
而代价，就是四肢百骸无不震荡发烫，潮水般的痛楚蔓延全身。</p>
这种改造般的痛楚持续了很久，宛如开闸放水，一直到积蓄的水库渐干，才渐渐变得平和。</p>
最后，季惊秋陷入了似睡非睡，似醒非醒。</p>
等季惊秋悠悠醒来。</p>
前所未有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递而来，流窜在四肢百骸间。</p>
他缓缓起身，盘坐许久，却没有脚麻的感觉，反而有种身轻如燕、天生神力的错觉。</p>
就像褪去了尘世的污秽，体内气血随着呼吸法的运转而自行奔腾。</p>
季惊秋抬手，肌体似呈现晶莹，完成了一次蜕变，而且身上隐约间……</p>
有一股淡淡的清香？</p>
他仔细嗅了嗅，还真有。</p>
一般来说，蜕变后不都是排出杂质，浑身恶臭吗？</p>
季惊秋没忍住，又嗅了嗅，还挺好闻的。</p>
他来到卫生间，脱去衣服，肌肉轮廓并不鲜明突出，却很完美，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蓬勃生命力。</p>
他冲了个澡，擦拭后，发现自己身上的清香并未淡去。</p>
这让季惊秋有些错愕。</p>
怎么感觉像是古籍里记载的那些修为高深的老道士、高僧，肉身通透，带着清香，即使坐化后都不会腐烂。</p>
这在古代，似乎被称为“宝身”。</p>
基因强化剂的效果有这么强吗？</p>
季惊秋陷入了沉思，准备明日继续去找阳师，问个究竟。</p>
知道这个时候，季惊秋才惊觉，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五点多。</p>
他这一蜕变，居然持续了超过八个小时！</p>
药力很强大，即使还没测验，他也能体悟到这次的蜕变远超设想。</p>
距离“自救”，他又近了一步。</p>
季惊秋拉开房内尘封已久的帘幕。</p>
泰安城的太阳一般在早上六点后升起，这和他的病发时间冲突。</p>
所以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了。</p>
季惊秋静静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谈不上什么熟悉的都市圈，守望着黎明的升起。</p>
高耸的城市边际线遮挡了日出的第一缕晨光。</p>
随着时间推移，远处那抹金色霞光渐起扩大。</p>
一缕晨光跨越千山万水，落进了季惊秋的眼中。</p>
他的眼眸平和地就像是阳光晕染过的天空，和煦而温暖。</p>
等到旭日完全升起，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衫，季惊秋以观想法守住了第一轮病发时的攻势。</p>
神色略显疲惫。</p>
他眯着眼，摊开掌心，印向天边那轮蓬勃而升的旭日。</p>
手掌边的皮肤透射出旭日的灿金色。</p>
然后握掌成拳。</p>
就像攥住了那轮骄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