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万古第一。</p>
那一瞬间。</p>
宁鸣生抬眼望来，虚空生电，仿佛眸光在空气中生痕。</p>
这一幕让此前从未目睹宁鸣生风采的武者一惊，眸光随意一瞥，虚空生痕，这几乎是天人的层次，举手投足间，皆能影响天地运转。</p>
当两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季惊秋只觉周遭天地都消失了。</p>
整个宇宙，就只剩下对方那双眼睛。</p>
他的大脑陷入了刹那的空白，仿佛被强制性夺走了一切理智、思绪，甚至是灵魂。</p>
恍惚间，季惊秋在对方身后看到一枚璀璨夺目的神胎在虚空中沉浮。</p>
其中孕育着一尊威严赫赫的神灵，此刻睁开眼，隔着虚空凝视季惊秋。</p>
那是何等明亮、深邃、威严的一双眼眸？</p>
与少年的质朴纯粹完全不同，如潜龙升天，又如狂龙出海，威严，冷漠，唯我独尊。</p>
季惊秋一瞬间夺回了自身的掌控权，眸中法理符文飞快闪烁，菩提慧眼催发到了极致。</p>
他想窥探出对方的根底，尤其是那一闪而逝的神胎。</p>
此人似乎身具两面。</p>
一面赤子之心，尘埃不染；</p>
一面近神般不朽，不可侵。</p>
“赤子之心，尘尽光生……”有人低声道，嗓音幽然难言。</p>
随着水幕画影之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浮现，众人大部分都陷入了沉默，看向画影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其中以厌恶、憎恨居多，却也不乏叹服。</p>
有人叹道：“宁鸣而死，不默而生……此人昔年不仅一鸣惊人，更是立于绝巅，有不朽之望，至今无人破其记录。”</p>
“天赋再高，走上死路，也是枉然。”有人冷冷道，“谁能想到昔年被誉为赤子之心，近仙之姿的宁鸣生，竟为求神座，引动死劫，堕入魔道，屠我九洲子民亿万万？！”</p>
而对于绝大多数在这万年来出生，不曾目睹宁鸣生出手的武者，此刻更多的是疑惑与不解。</p>
“这就是万古第一宁鸣生？他既然能压过明妙音一头，难不成已经掌握了胎息之妙，又或是于体魄一道力压易天鹏？”</p>
……</p>
“沐前辈，此人到底有多神异？”姚和山忍不住开口问道。</p>
先前在目睹季惊秋正面硬撼姬帅时，姚和山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p>
如今在看到季惊秋即将登顶古路第一，他心中的焦灼与期待差不多快喷薄而出。</p>
之前，联邦对于这代年轻武者的期待，是进入万古碑前五十。</p>
这个排名并非用屁股想的，而是根据七帅来的，在他们的推算中，联邦这一代最顶尖的几位，距离七帅昔年在真种境时相差不大。</p>
可事实证明，有时候他们的脑袋和屁股没差。</p>
他们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赫帅等人。</p>
而当季惊秋踏入殿堂，直面最后一人时，姚和山等人震惊地发现，他们贵为天人，居然完全看不透水幕上的那人。</p>
在他们眼中，那完全就是一个无害腼腆的少年，甚至还有些害羞。</p>
但没人敢真这么想。</p>
因为万年前，就是此人力压了神游境的赫帅一头！</p>
沐清沉默许久，往昔的一幕幕回涌上心头。</p>
昔年阿赫后来居上，于神游境开创己道，奠定未来之基，却依旧不敌此人……</p>
阿赫说，若要想在神游境战胜此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得见自身大道！</p>
【你们可知道……神变？】</p>
姚和山等人微微蹙眉。</p>
唯有武至宗师的陆通，在这个生僻的词面前悚然，终于明白为何师兄每每在提及宁鸣生时，除了厌恶，就是沉默。</p>
厌恶其行，却不得不沉默于其取得的成就。</p>
【相传那遥远的遗失岁月，万灵皆有灵性，而灵性之至，便是神性。】</p>
【当自我灵性升华燃烧至最璀璨的一刻，神性便从中诞生。通常一个人的神性越浓郁，就越接近神灵，也越近天地至理。】</p>
【只是，神性至纯，当神性浓郁到一定地步，你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