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秋心神沉浸，与石碑相连。</p>
青莲只有三叶，他从中体会到了一丝“道生万物”的真意。</p>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p>
从一而始，可谓元始。</p>
季惊秋心中低叹。</p>
原来这就是元始。</p>
这就是法界。</p>
他心与青莲相合，与那缕洞穿万古的目光短暂合一，借助它的视线，看到了无数强者追随一生，也未能得见的瑰丽风景——</p>
法界。</p>
一微尘中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p>
这道目光仿佛洞彻了生命、时空与宇宙，直抵那一切的根源，他一路相随，所得所见，无不璀璨。</p>
大道无止境，他在这一刻勘破迷雾，看到了一座浩大无垠的“世界”，其中布满了“天地至理”。</p>
他想将这些至理铭刻心中，永久封存，却发现不可言，不可记，只能静静观摩，宛如流水般从心田淌过。</p>
直到菩提树轻轻摇曳，一缕缕道痕烙印在菩提树的枝叶上。</p>
他久久驻留于法界中，这一眼，似乎就是永恒，直到某一个节点，他缓缓伸出手。</p>
道痕留形在他的掌心中。</p>
外界，众人看到石碑的光芒愈发炽盛，而季惊秋周边的气息也越来越深邃，不禁满目期待。</p>
这是要结束了？</p>
“季惊秋这次会是哪方面的突破，和章海心一样，天人合一的进度？”</p>
“不可能，他本就心证胎息了，当前是肉身体魄跟不上，天人合一的进度才上不去，再有感悟，也不可能提升天人合一的进度。要看我，应该是武道根基。”</p>
“不错，季惊秋这几个月连挑诸脉，以诸脉武学为磨刀石，砥砺而行，明显已经开始追求自身之路。”</p>
“枷锁就追寻自身之路？这不是天人的事吗？”</p>
“你不是天骄，你不懂。”</p>
众人低语中，石碑的光芒忽然黯淡了下来。</p>
不少人面露惊讶，石碑黯淡，悟道结束了？可季惊秋似乎还没停止啊。</p>
咔嚓——</p>
一声清脆的裂痕蔓延声，在众人耳中如同惊雷。</p>
诸多武者悚然望去，就见那方原本就古朴沧桑的石碑，从中心开始，生出裂隙！</p>
柯天今脸上的微笑僵硬住。</p>
他揪住胡须的手猛地一拽，只是再痛也不如心痛。</p>
随着咔嚓声愈发清脆，石碑中央的裂痕也在蔓延，最终……</p>
从中裂开成了两半。</p>
所蕴道韵，悉数消弭，化作了一方再是普通不过的石碑。</p>
众人眼角抽动，陷入了沉默。</p>
不少柯家之人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季惊秋身边的冷眉扫来的小祖，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如鲠在喉。</p>
高空的天人们，也无不噤声，大家你瞅我，我瞅你，面面相觑，没有在此刻出声，生怕刺激了柯家的天人。</p>
柯天今深深吸气，发挥这些年的养气功夫，镇定下来，轻柔出手，屏蔽了季惊秋与外界的感知，不让人打扰他。</p>
裂都裂了，若是再被人打扰，导致悟道出了岔子……那不是白裂了！</p>
天青子惊疑不定，这石碑是本就将裂，还是……</p>
不可能，季兄再是天纵才情，也不可能引动这块石碑的根基！</p>
柯平乱看了眼那块石碑，莫名想起季惊秋之言，难道在此之前，季惊秋就预料到了这一幕？</p>
他幽幽叹道：“这就是命数。”</p>
其余柯家之人，无言以对。</p>
突然，季惊秋睁眼，他伸手，然后翻掌，天地为界，化作一方水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