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惊秋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趴在菩提树下呼呼大睡的胖虎。</p>
这家伙没刀磨的时候，就整天睡大觉，是不是也该把它丢进去泡泡澡，或者直接赶出家门，让它去净土之外？</p>
海拉淡淡：“你想把它泡池子？换个思路，让它去赶山吧。”</p>
“赶山？”</p>
“你没发现吗，你临摹的那座无妄山山间的迷雾，比最初时淡了一些。”</p>
季惊秋抬头望去，这座即将被净土世界容纳其中的无妄山，似乎的确少了些迷雾，露出了部分真迹。</p>
这就怪了。</p>
所谓临摹，其实就像一幅画，他画了一幅雾中山。</p>
现在云雾散去，背后显露的山体同样清晰可见，可问题是，这部分山体是谁画下的？</p>
这幅画活了不成？</p>
就在季惊秋起疑时。</p>
一缕清风缭绕在他的耳畔。</p>
是无相之风。</p>
他抬手，无相之风轻柔地盘绕在他掌间。</p>
“你也想去山上？”</p>
季惊秋讶然，没想到无相之风竟是主动请缨，欲前往无妄山“苦修”。</p>
最后，季惊秋并未反对，他也想看看，无相之风是否会迎来蜕变。</p>
“把它带上，你俩结个伴。”</p>
季惊秋提溜起胖虎的耳朵，将它抛给了无相之风。</p>
胖虎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还没睡醒，突然瞪大了眼，发现自己被无相之风托着，向不远处的无妄山行去。</p>
“嗷！”</p>
季惊秋没搭理这厮，他瞥了眼荷池中若隐若现的蛇尾。</p>
海拉总说他们畏苦海之水如虎。</p>
可如今这家伙天天用苦海之水泡脚，也没见她有丝毫的畏惧和不适。</p>
哪怕其中沾染了功德之水，却依旧蕴含苦海的本质。</p>
怎么，也泡入味了？</p>
说来也是有趣。</p>
不知何时起，他俩也算是“盟友”了。</p>
季惊秋突然开始往前追溯，想知道他们间的关系是何时发生的关键性蜕变。</p>
一路逆推，季惊秋停留在了第二次神游，遭遇姬帅算计的那次。</p>
他心中轻叹。</p>
难道这也在姬帅的谋划中？</p>
还真是“左右不会亏”。</p>
那次之后，他和海拉间就建立一种信任，是一种在某些方面“道同者，可相谋”的信任。</p>
想到这，季惊秋微微摇头，他和海拉间，最主要的，其实还是互为利用，利益一致。</p>
就如这次。</p>
海拉如今视吾周为自身超脱的关键所在，又拾掇着他同样以吾周为大药，很难说不是在借他之手打击异己，拖延吾周成道之机。</p>
他对此并不反感。</p>
还是那句话，大家能互相使绊子，真是太好了。</p>
想到这里，季惊秋正色道：“三灾过后，天王之路拦在我面前的，会是什么？”</p>
海拉怔然，似没想到季惊秋会突然如此发问。</p>
“天王之路……”</p>
她上下打量着季惊秋，慢悠悠道，</p>
“以你在突破天人时铸下的道业根基，日后只能走‘开道而行’的路子。”</p>
“道形、虚幻大道烙印，你都已经完成，日后拦在你面前的，恐怕只有虚幻大道一条路。”</p>
她扬了扬眉：“你应该清楚开辟虚幻大道的难度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