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凛坐在九星蝎上面，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毫不意外。</p>
他不知道为什么黑玉盒子打开了，须臾长老却还站在这里。</p>
是谁打开了盒子？</p>
这个念头刚起，他就想到了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孔。</p>
光看骨龄，他只有二十四岁。</p>
一个二十四岁的凡骨，却深入魔界，从桑炎的手上跑了。</p>
他筹备了三百年，没想到居然在一个凡骨手上出了差错。</p>
他从前竟然从没听过这个人。</p>
还是在积孽关遇到了他之后，才特意让人去查，这才知道天哭关来了一个凡骨。</p>
化神境的凡骨。</p>
那时候他就觉得这次的计划或许会出差错，但没想到这差错出得这么快。</p>
须臾长老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负责打开黑盒子，而是走到了前线来。</p>
青目染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仙门的人，但有须臾长老在，只要他还站着，一切就都有回转的余地，天哭关也不会倒下。</p>
“但要是，须臾长老没了呢？”</p>
林凛勾起唇角，好像刚才死的那些根本不是魔族的人一样。</p>
不痛不痒。</p>
他不仅没有觉得愤怒和颓丧，反而有些开心。</p>
是啊，就是要这样的战斗才有意思。</p>
他缓缓从腰间掏出了一样东西，仔细看去，是一根黑色的指骨。</p>
这根指骨上面有几个孔，看样子是被做成了骨笛。</p>
他将指骨放到唇边吹响，声音非常微小，和吹口哨的声音差不多大。</p>
在战场上，他这点声音甚至连身下的九星蝎都听不到。</p>
可林凛知道，有人会听到的。</p>
须臾长老站在阵前，傲视着面前不断倒下的魔军。</p>
他的眼里并没有杀戮，甚至还噙着几分悲悯。</p>
可惜，他的剑不懂悲悯。</p>
长剑如同暴雨，不断地洒落到魔军军队之中。</p>
接二连三地收割着生命。</p>
他身后的修士们也同时出剑，万箭齐发，战歌响起。</p>
无人近须臾长老之身。</p>
可如此焦灼的战局里，仙门已经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桑炎却还没露面，林凛也未曾有什么别的动作。</p>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之战很可能是魔族托大了，错估了自己的实力而来，决定要成一场败局的时候。</p>
原本屹立在人群之中所向无敌的须臾长老却突然皱起了眉头。</p>
这么一点小的变故，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发现。</p>
可是须臾长老猛地抬眼，看向了站在九星蝎上的林凛。</p>
后者吹凑着骨笛，眼带笑意地看着他。</p>
“原来，是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