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p>
柳袅袅被殷钰笙骂习惯了，相较于前两天这家伙儿看她肉麻的眼神还是现在更舒服，所以态度远比新婚之夜从容。</p>
她系好了外裙，才摸着屏风转出来，垂着眼帘低声道，“不知世子爷深夜到访所为何事？”</p>
大约是因为柳袅袅表现的过于有礼貌，连殷钰笙这个骂人的都有些维持不下去。</p>
尤其是世子夫人刚沐浴完通了发，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还带着半湿的水汽，垂在肩头，衬得柳袅袅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越发肤如凝脂，脸蛋和唇透着浅淡的粉，看上去竟比白日间还要惹人怜爱。</p>
这样的美人居然是他的妻子。</p>
殷钰笙看呆了一瞬，然而随后闯入的丫鬟将他从这种莫名情绪中拖了出来。</p>
“请世子爷息怒！”</p>
碧云洗青水红三人跪了进来，惜墨落在后面，也迟疑着跪了下去。</p>
殷钰笙猝然惊醒，想到商素衣此刻正为了他受苦，自己却因为柳氏的美貌而失神，顿时越发羞怒。</p>
但他将这一切都怪在了柳袅袅身上。</p>
“果然如素衣所言，你就是长了个狐媚的模样，惯会勾引男人的贱人！”殷钰笙转过身去接着怒骂道，“你害素衣如此，怎么好意思摆出这副岁月静好，柔弱无辜的样子！”</p>
柳袅袅奇道，“世子爷在说什么？妾身听不明白。”</p>
“哼，装什么无辜？”殷钰笙嗤笑道，“今天中午，素衣不过是摔坏了几个碗碟，你就跑去我娘面前告状！现在如你所愿，素衣被免了贵妾身份，罚做婢妾，还扣在祠堂里罚跪、日夜抄经受苦！”</p>
柳袅袅大概听明白了。</p>
然而她今天下午只是跟碧云在花园里闲逛，并没有跑到国公夫人面前告状。</p>
柳袅袅多聪明一个人啊，明知道殷钰笙和商素衣正热乎着，若是肆意欺辱打压商素衣，岂不是将殷钰笙越推越远？</p>
国公夫人正因为不知这道理，兴许是不屑于明白，才叫俩人越捆越紧。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小妖精的把柄，还不得把商素衣往死里整？</p>
柳袅袅以眼角余光扫了一遍跪着的丫头，发现洗青和惜墨的脸色尤为紧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p>
碧云替世子夫人辩解道，“世子爷，少夫人今日一直由奴婢陪着，除了后花园哪里都没有去，恐是有其他人多嘴多舌，才害商姨娘被夫人责罚。”</p>
殷钰笙冷笑道，“今日之事发生在明善堂，除了柳袅袅就只有你们几个丫鬟知道。就算柳袅袅没有亲自去说，也是授意了旁人，有何区别？”</p>
碧云还想再争，柳袅袅打断了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喙道，“若话确实是明善堂传出去的，不论何人，作为主子妾身亦有责任，改日素衣姑娘回来，妾身会带礼物登门致歉。”</p>
殷钰笙又是一声冷哼，脸色稍霁，显然吃软不吃硬。</p>
“世子爷，但妾身只认管教奴婢不利，不慎叫她们出去传主子闲话这一条，”柳袅袅话锋一转，轻轻道，“只是我为妻，商素衣为妾，素衣姑娘今日如此做派，世子爷认为该当如何？”</p>
“......”殷钰笙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p>
毕竟柳袅袅名义上确实是他的正房妻子，任由宠妾摔砸正妻屋里的东西，好一通撒野，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