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p>
大不了等素衣有了身孕，想法子将她抬成平妻。</p>
柳氏这般温柔识大体，一定能体悟他的痛楚的。</p>
殷钰笙自顾自想好了之后，刚想与柳袅袅商量，今晚他想留宿明善堂，补她一个正常的洞房花烛夜。</p>
柳袅袅却突然驻足，似乎在听什么。</p>
“世子爷，好像有琵琶声。”柳袅袅道。</p>
殷钰笙一愣。</p>
方才他一路上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到那幽幽的乐声，是熟悉的寂寥与哀伤。</p>
他忍不住松开了柳袅袅，往小路上走了几步。</p>
回廊的花树下，一个少女蒙着面纱，一身素白，抱着琵琶幽怨的弹唱着：</p>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p>
唱着唱着，两行清泪贴着面纱缓缓滚落。</p>
殷钰笙禁不住心头大振。</p>
一年前，他与素衣的初次相遇浮上了心头。</p>
那天她正如今日这般一身素白，蒙着面纱，期期艾艾的弹唱。</p>
嫖客们却并不理会她曲中的哀愁，吵嚷嬉笑着往她身上砸着红绸，唯有殷钰笙一人放下了酒杯，静静地欣赏那双露在面纱外的美眸。</p>
那天是商素衣的初夜拍卖，几个富商接连不断的叫价，直到一个粗鄙矮丑的男人拔得了头筹，得意洋洋的拆开商素衣的面纱。</p>
虽不算极美，却莫名挑动了殷钰笙的心。</p>
尤其是商素衣再一次以哀伤幽怨的眼神望过来时。</p>
于是殷钰笙一掷千金，夺下了商素衣的初夜，当晚俩人便圆了房。</p>
那时的素衣极尽柔情小意，又带着一丝愁绪，就如同今夜一般，再叫他记不起两人曾经争执的面红耳赤的样子。</p>
“素衣......”殷钰笙忍不住唤道。</p>
“世子，怎么是你？”商素衣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红着眼睛抱起琵琶，转身就跑。</p>
殷钰笙哪里容得她这样难过的跑走，赶忙叫着素衣的名字，追了过去。</p>
男人的心有时候也挺小的，同一时间只搁的下一个人。</p>
柳袅袅独留在原地，白白看了场好戏，不由得感慨商素衣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p>
不过也真得感谢素衣姑娘及时把她的丈夫抢走，要不然今晚还真想不到如何拒了世子。</p>
柳袅袅终于又躲过了一夜，心安理得的溜回明善堂。</p>
直到院门处，她才重新装盲，伸手摸索着院门走出去。</p>
碧云刚回来不久，正指挥着惜墨和水红帮少夫人提前备洗澡水。</p>
见柳袅袅自己摸回来了，碧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搀扶，“少夫人，您怎么自己回来了？洗青呢？”</p>
“夫人留洗青说话，”柳袅袅实话实说，“原本是世子送我回来，半路上跟素衣姑娘走了。”</p>
刚刚还神清气爽、面如桃花的碧云听完，顿时黑了脸，顾不得院里还有其他两个丫鬟在，直接阴阳怪气：</p>
“世子爷真是好样的，将眼盲的妻子扔在路上，自己跑去睡小妾！”</p>
柳袅袅赶紧捂碧云的嘴，小声嘀咕，“等会儿放下帐子我陪你一起骂。”</p>
见世子夫人没有半点儿伤心的意思，碧云忍不住笑了。</p>
主仆俩亲亲热热的挽着胳膊回屋。</p>
然而中途，柳袅袅记起一件事。</p>
明善堂既然是殷池野的旧居，那碧云岂不是同他很熟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