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p>
碧云趁机说旧主的坏话：</p>
“因为五爷走到哪，都要碎个碗砸个花的，玩泥巴丢的到处都是，不是腿蹭掉块皮，就是脑袋儿又磕肿了，爬上爬下，一刻也不消停。”</p>
柳袅袅脑海中浮现出从前乡下小男孩儿顽皮的样子，招猫逗狗，确实讨嫌。</p>
“但是五爷不知天高地厚惯了，还真没怎么怂过，”</p>
碧云道，“有一年和静公主出游，在附近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正好落进侯府院中。和静公主亲自上门取风筝，不知怎的就与五爷起了口角，五爷是打死都不肯低头，把公主都给气哭了。”</p>
“但是这么嚣张的五爷，唯独不敢在他母亲面前造次。”</p>
说到殷池野的生母，柳袅袅立马不困了。</p>
依着殷池野与寻常中原人略有不同的容貌，柳袅袅猜测，“他母亲该不会是一名胡人吧？”</p>
“没错，”碧云点点头，“五爷的生母姓萧，我入宅子的时间晚，那会儿萧姨娘已经在侯府了。但听府里的老人们说，萧姨娘跟庆王......也就是咱现在的陛下，颇有些渊源。”</p>
柳袅袅瞪圆了眼睛，“那殷池野他......”</p>
“少夫人别紧张，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碧云安抚她，“萧姨娘入府三年后才生下五爷，自然跟上面那位没有瓜葛。”</p>
“哦。”没有话本子上的戏码可以看，柳袅袅顿觉索然无趣。</p>
“萧姨娘为人内敛沉闷，常常将自己锁在内院房间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偶尔出门，”碧云回忆着，“奴婢小时候进侯府，也只见过萧姨娘两回。</p>
但萧姨娘可真美啊，皮肤雪白，瞳孔颜色特别，令人思之难忘。五爷与萧姨娘最像的就是那双眼睛。</p>
只是萧姨娘十分严肃，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院里也常年听不到人声。</p>
五爷出生后，就一直是奶娘带，后来由老国公爷亲自抚养，见生母的机会并不比奴婢们多。</p>
奴婢八岁入府，到五爷身边伺候，那会儿五爷不到六岁，已经有些懂事了，常常嘴硬说自己不喜欢娘，只有爹。”</p>
说到此处，碧云偷偷笑了下，“但是除夕那日，萧姨娘难得出院门，给孩子们发压岁钱，五爷看到自己的生母，眼睛都看直了，腿都迈不动，还是奴婢推了一把，他才走过去。”</p>
柳袅袅眼前立马浮现出，一个五六岁的顽皮小孩儿，是如何红着脸，迈着小短腿，跟自己娘亲别别扭扭的说吉祥话，讨要红包。</p>
“五爷嘴上说着不想娘，却将萧姨娘给的红包压在枕头底下，夜夜抱着睡觉，”碧云叹了口气，“只是萧姨娘性情冷淡，也不关心五爷，只一味儿将自己锁着，除了老国公，谁也不见。</p>
五爷每次得了见萧姨娘的机会，嘴硬说没什么好见的，谁那么大了还想娘？私下却拼命打扮自己。从萧姨娘院里回来，时而高兴的在床上打滚，时而懊恼的捶墙。”</p>
柳袅袅怎么也想不到殷池野还有这样一面，想一想竟是怪可爱的。</p>
柳袅袅：“那萧姨娘是怎么没的呢？”</p>
“萧姨娘是病死的，”碧云道，“那年五爷都快十二了，在萧姨娘病倒后，五爷还去照顾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们娘俩相处最长的日子。”</p>
“但就在那个时候，五爷突然变了，变得沉默不爱说话，白天也常常睡不醒，见了人便躲着走。”</p>
“老国公以为五爷是魇着了，还找了几个高人过府折腾。不久之后萧姨娘便离世了。</p>
悲伤过度的老国公跟着病倒，撑了不到半年也去了。”</p>
说到此处，碧云叹了口气。</p>
“一连走了两个亲人，五爷变得越发孤僻。国公府也是渐渐没落。</p>
“曾经老国公在时，府上简直风光无两，家里的客人络绎不绝。老国公死后，什么肃王黔王大皇子，也就都不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