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p>
自此以后，那痛痒的感觉便永远留了下来，父皇也彻底放弃了他。</p>
“我甚至怀疑，”李明言平静地说，“陷害我跟柔嘉的，是同一个人。但他究竟拥有怎样的本事，才叫父皇一再包庇？”</p>
“凶手是谁，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殷池野拍了拍他的肩，“重要的是，四殿下是否还有当年的心气。”</p>
李明言闻言神色恍惚，看向握着他肩膀的镇北侯。</p>
“臣斗胆猜测，殿下还是想争的，”殷池野勾了勾嘴角，“不然您也不会引我来此处。”</p>
“争？”李明言摸着冰冷的面具，苦笑道，“我这张脸，还有争的可能吗？”</p>
“前朝孝懿帝临朝前，也没有哪个女子能当皇帝，而身为女子的孝懿帝偏偏就做到了，并且做的很好，”殷池野道，“莫非殿下的处境，比当年的孝懿帝更加艰难吗？”</p>
李明言不由得一震，握住殷池野的手，“镇北侯愿意帮本殿？”</p>
殷池野笑了笑，“十年前，是殿下先找到了臣，莫非殿下忘了吗？”</p>
李明言怎么能忘？</p>
那是他第一次得了父皇的赏识，先是完成了监考科举的差事，又考察了岭南的茶田。</p>
如今闻名天下的方山露芽，正是他发掘出来，间接解决了山中百姓们的营生问题。</p>
彼时李明言正意气风发，拜访江阁老时偶然结识了正调皮的殷池野，便问他：</p>
“你是江阁老最得意的门生，将来要不要跟着本殿下？”</p>
回忆着当年的自己，李明言表情微怔，恍若隔世。</p>
“臣当年正是顽劣的年纪，询问殿下跟着您能得什么好处，”殷池野注视着他，“您还记得您是如何回答的吗？”</p>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李明言苦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但是如今，本殿并没有做到。”</p>
“四殿下，人生虽短，却也漫长，”殷池野道，“重新开始，一点也不晚。”</p>
“是因为我说的这句话，你才选择帮我吗？”</p>
李明言垂下眼，“我以为你一直都恨我。毕竟当年安国公府分家，我却并没有帮......”</p>
“我明白，”殷池野打断他，“陛下不许任何人插手安国公府的事，四殿下明哲保身，也是理所应当。”</p>
李明言又叹了口气，“如今我确实为你感到高兴，之所以避而不见，也是心中有愧。”</p>
殷池野只是笑了笑。</p>
二人久别重逢，终究握手言和。</p>
走出巷口时，殷池野竟在人群中看到了袅袅，便不耐烦再跟四皇子叙旧，道：</p>
“四殿下请自便吧，臣有急事要去处理。”</p>
李明言显然心情好了许多，甚至打趣殷池野，“侯爷这般急切，莫不是佳人有约？”</p>
殷池野幽幽的看了他一眼。</p>
李明言识趣的闭上了嘴，笑着离开。</p>
其实柳袅袅早就看到殷池野了。</p>
她在街口故意磨蹭了一会儿，等到四皇子离开后才走过来。</p>
柳袅袅掀开一点帷帽，问，“刚才那位是四殿下吧？”</p>
她赴和静公主的清谈会时见过，所以对四皇子有印象。</p>
“谈了些事情，”殷池野挑了挑眉，“你对四殿下有兴趣？”</p>
柳袅袅哪会对四皇子感兴趣。</p>
只是四皇子方才离开时，不慎被一位耄耋老人撞了下手臂。</p>
他掏出帕子嫌弃的擦着，随手丢在了地上。</p>
即便隔着面具，也挡不住四殿下脸上极度厌恶的表情。</p>
柳袅袅这才多看了两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