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的意图，那些人竟齐齐后退，让出一条足够三人并肩通过的道来，以免挡住她的视线。</p>
马背上，南宫瑾浑身僵直表情呆愣，似也没有料到清风会伤了她。</p>
她没有力气再声讨南宫瑾的所作所为，也没有力气和南宫瑾长篇大论，只能用最少的话，劝他放下执念，放夜无殇还有大唐的这些将士一条生路。</p>
“南宫瑾，你生来便是天潢贵胄，肩负着定国安邦，让百姓安居乐业的使命。你父皇当初留下遗旨，定也是希望你能成为一代明君，让东阳更上一层楼。可你看看眼下的一切，是你想要的吗？又是你父皇所期盼的吗？”</p>
“是，我和无殇今日被困于此，恐难以脱身，可我大唐，不只有我和无殇。若我和无殇今次不能还朝，来日东阳和大唐必将经历一场旷世持久之战。”</p>
“到那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便是最后你东阳胜了，东阳的国力也必将倒退四五十载，休养数十载乃至上百年，方有可能恢复今日的繁荣昌盛景象。你确定，那是你，你的父皇，还有你的臣民想要看到的结果？咳咳......”</p>
胸口疼得太过厉害，早先利刃刺破皮肉的痛，似蛛网一般蔓延至全身，疼得唐宁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缓缓。</p>
夜无殇知道她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心里疼得难以复加。</p>
怕她交待完就撒手而去，夜无殇只能将她搂得更紧，同时阻止她继续说下去。</p>
“阿宁，你不要再说话了，先保存体力，我已经让人给你找大夫了，这城中这么多大夫，他们一定能治好你的，你听话。”</p>
唐宁不想看夜无殇这么难过，可这回，她只能违逆他的意思。</p>
眼皮渐渐发沉，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看向南宫瑾的方向。</p>
“南宫瑾，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p>
“如果，我方才说的那些，还是不足以让你收手，那我求你看在我，还有我腹中两个孩子，我们总共三条人命的份上，放无殇还有我大唐的一众将士离开，这是你欠我的，欠我的孩子的。”</p>
听完她的话，南宫瑾身体震了震。</p>
至于眸底的神情，因为隔的距离太远，她看得并不真切。</p>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说的话，都已经说了。</p>
她死前的话，最后的请求，她想，南宫瑾不会不答应。</p>
眼前渐渐发黑，浑身冷得像掉进了冰窖，唐宁收回视线，重新看着眼前的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p>
“夜无殇，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做你的妻子......”</p>
夜无殇身体震了震。</p>
他看着眼前缓缓阖上眼帘，没了声息的人，眼神里有惊恐有难以置信，亦有绝望。</p>
过了会儿，他颤着唇，抖着音喊：“娘子，娘子......”</p>
他接连唤了数声，可他怀里的人，始终没有半点回应。</p>
心里的痛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紧紧抱住怀里的人，脸贴着唐宁的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语无伦次。</p>
“娘子，你这是累了吧？或者是生我的气？都怪我，你明明怀着身孕，我还带着你在城中东奔西走，一点也不体贴你。”</p>
“娘子，你既然累了，就先好好睡一会儿，至于这些人，全部都交给我，等你睡醒了，为夫就带你回家。”</p>
“娘子，你醒醒啊，你已经睡很久很久了，你再不醒我可就挠你痒痒了。”</p>
“娘子，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p>
“娘子，你不要扔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