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7章大结局9</p>
记忆虽然久远，但哪怕过去了好些年，南宫瑾依然记得二人初见时的情形。</p>
彼时，夜无殇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刚登上夜家家主之位不久，眉目间难掩青涩稚嫩。</p>
但那时的夜无殇就已经初显名士风范，一言一行都称得上光风霁月，灼灼风流。</p>
他还记得夜无殇同他说的第一句话。</p>
“瑾王爷，幸会，我是夜无殇，夜氏船行的家主！”</p>
那般率性坦荡，那般张扬耀眼。</p>
往昔记忆如潮水一般在眼前涌过，南宫瑾收敛神思如实回答：“自然记得。”</p>
夜无殇眯了下眸子，“朕以为，朕与你，会是一辈子的朋友的。”</p>
南宫瑾沉默。</p>
曾经，他也拿夜无殇当朋友，以为他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p>
可结果......</p>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p>
是从他经历百般思量，最终决定谋夺皇权，同时筹谋部署将唐宁从西洲劫回来的时候？</p>
又或者，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唐宁那份悄然滋生，却深深扎于心底的奇异情愫的那一刻？</p>
亦或更早？</p>
想了一会儿，南宫瑾也不确定他和夜无殇的情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遂决定不作回答。</p>
将他脸上的神情看得真切，夜无殇笑了笑，不过唇角的弧度却是冷的，没什么温度。</p>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南宫瑾，从今往后，朕只当你我之间从未相识过，你我不再是朋友。”</p>
南宫瑾依旧没有吭声。</p>
便是夜无殇不说，他也知道，他和夜无殇之间，不可能再是朋友。</p>
夜无殇微微侧转过身，扫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士兵尸体，又扫过满目疮痍的街道和城楼，目光深沉。</p>
“南宫瑾，不管你当初谋夺皇位的初衷是什么，朕颠覆西齐皇室，夺取西齐江山的目的，绝不是四处征战讨伐，弄得尸横遍野遍地焦土，百姓流离失所难以安生。”</p>
“朕知你同样非是昏庸无能之徒，拥有治世大才，你若将你的才智和谋略用以治理东阳的江山社稷，假以时日，朕相信东阳定当迎来空前盛世。”</p>
“可你我若是继续相斗，或者东阳朝廷与大唐朝廷继续相斗，不死不休，结局会当如何，朕心知肚明，想来你也心知肚明。”</p>
说着，夜无殇转回视线，重新睇着南宫瑾的方向。</p>
“南宫瑾，你掳劫我妻，伤我妻子，害我痛失一女，你我之间本是不共戴天之仇，可为了我妻心中所愿，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朕，愿与东阳停兵止戈，从此往后井水不犯河水。”</p>
有风拂过，吹得夜无殇袍角翻飞。</p>
他就那么看着南宫瑾，等着南宫瑾表态。</p>
南宫瑾若是想战，即便他和唐宁今时不能还朝，来日大唐也定当奉陪到底。</p>
南宫瑾若是愿意言和，那东阳和大唐从此以后便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天下太平。</p>
长街上一时安静无声，所有的人，不管是大唐的还是东阳的，都齐齐看着南宫瑾的方向，等着他表态。</p>
南宫瑾迎着夜无殇的目光，良久，出声问：“她......如何了？”</p>
夜无殇知道他口中的‘她’指谁，过了会儿才道：“暂时脱险，但不知何时会醒。”</p>
南宫瑾眸光动了动，有些话，已经到了舌尖，但想了想，他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来。</p>
伤害已经铸成，现在再来道歉，只会显得他虚伪又可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