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情绪翻涌，须臾，唐仲业问：“四妹，你和唐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p>
虽然心中希望唐宁能在东阳多待一些时日，但唐仲业心里明白，夜无殇是大唐君王，唐宁是大唐的皇后，他们二人身上都肩负着重任，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东阳留在汴京的。</p>
分离和道别，是迟早的事。</p>
“暂时没定。”唐宁如实道，“我现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我想再休养一些日子再启程回去。”</p>
“毕竟从汴京到西洲，路途实在遥远，等身体彻底养好了再动身，我和无殇这心里才会踏实。”</p>
唐仲业点了点头，“那到时你派人知会我一声，我好送送你们。”</p>
三人坐在一起聊了半日，直到夜幕低垂，唐仲业才打道回唐家。</p>
唐宁立在廊下，望着天际浩瀚的星空，轻抚着比之从前隆起不少的肚子，忽然扭头看向身旁揽着她腰身的夜无殇。</p>
“走之前，我想祭拜一下秦叔和连祁他们。”</p>
若不是为了救她，连祁等人不会葬身于汴京城中，秦叔也不会长眠于这异国他乡。</p>
他们因她而死，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回西洲之前亲自到他们坟前祭拜，和他们道别。</p>
夜无殇愣了愣，尔后低头扫了眼她隆起的腹部。</p>
“你现在只怕不宜爬山。”</p>
唐宁掌心贴着肚子，眼神温柔中透着坚定。</p>
“慢些不会有事的，我和孩子没有那么脆弱。”</p>
顿了顿，唐宁接着往下说：“我想在走之前和他们好好道个别，毕竟你我这一走，往后不大可能再回来。”</p>
夜无殇眉头轻皱了一下。</p>
“不管是道别还是祭拜，不一定非要到他们坟前燃香烧纸，对着他们的牌位上香说话也是一样的。”</p>
“秦先生和连祁他们若是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意看见你为了祭拜他们而挺着肚子爬山，拿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冒险。”</p>
唐宁盯着夜无殇的脸没有马上吭声，好似要透过他的眼睛将他的内心看穿一样。</p>
过了会儿，唐宁语声幽幽地开口：“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p>
“你很怕我到他们坟头祭拜？莫非你在他们坟头藏了什么秘密？”</p>
夜无殇心头咯噔了一下，眼中有慌乱的光一闪而过，但旋即就被他掩饰了过去。</p>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有事情瞒着你？我只是担心你和孩子。”</p>
盯着夜无殇的脸看了一阵，直看到夜无殇的心房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时，唐宁转开了视线，神色平静而淡然。</p>
“如果，你真的有事情瞒我，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和孩子好。”</p>
夜无殇喉咙紧了紧，嗓子忽然就有些干涩。</p>
“娘子，我......”</p>
唐宁转头看着他，弯唇冲他笑了笑。</p>
“好了，回屋吧，你什么话都不必说，我心里都明白的。”</p>
她知道，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p>
便是有事情瞒着她，那也必定事出有因，是为了她好。</p>
这一点，她从未怀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