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顷，我离开此地。</p>
身后，那个栖居地，无一活口。</p>
之后，我在此地巡逻，陆陆续续又发现了数个栖居地，在我离开后，这些栖居地全都化作鬼蜮。</p>
这片大地在流血。</p>
我唤出点将台，攫取生魂，纳为鬼兵，鬼兵在山林间呼啸崩腾，一个活口不留。</p>
一时间，死者无数，煞气冲天。</p>
过重的杀戮让干扰地气，继而让这片天地生变，原本晴空万里，转瞬间阴云密布，狂风四起。</p>
“今日举起屠刀，我之罪，罄竹难书了。</p>
只是，我不后悔。</p>
先祖们，当初，你们也是这般想法吗？</p>
卫氏之罪，罪在杀戮过重，毕竟于天地而言，万灵皆是子民，不分彼此。</p>
我族之罪，天地审判。”</p>
我神经质的轻轻笑着，微微摇头：“不，或许你们还和我不一样。</p>
你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从一生下就知道自己是谁，你们对人族并无归属感，所以当你们举起屠刀时，心情更加复杂？</p>
我却不同了，我是在人族中长大的，那些对我好的，都是人......</p>
我师父是人，他庇护了我。</p>
我的母亲也是人，她抚育了我。</p>
我的朋友、兄弟都是人，他们陪我出生入死。</p>
或许直到此时，我依旧觉得自己骨子里就是个人，所以，这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立场问题。”</p>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就去亲身体会这个人的一切经历。</p>
我在重走祖先的路，及至此时，才真正开始洞悉他们的心情。</p>
“圣武，我知道自己的路了，您一直在强调选择，其实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别无选择了。”</p>
我抬头望着天穹轻声自语，手臂上的大道纹理闪烁，体会着那无穷的杀戮因果纠缠在我身上。</p>
天穹静默无声。</p>
冥冥中，仿似有一道声音在我耳边说——不，你所见所体会，不过是冰山一角，天官路，还很长。</p>
我顿时惊醒过来，来回张望，那种感受很奇妙，仿似一缕念头直接注入我心中。</p>
“杀戮过重的幻觉吗？</p>
还是......圣武，你从未远去？”</p>
我回过神来，远离那种古怪的心境，目光开始巡视这里。</p>
不久后，我来到这片域外之地的中心位置。</p>
这里耸立着几尊极大的雕像，每一尊都有万仞之高，它们似密宗供奉的那些魔物邪神，或有数之眼睛罗列在额头，或赤面獠牙，或脊背生有十二条手臂，张牙舞爪。</p>
“就是此地！</p>
真能忍啊！</p>
我快杀绝了你们麾下的族群，依然不肯出来吗？侥幸的心思要不得！”</p>
我凝视此地，并没有感知到有什么强大的存在，但是灵觉却变得稍稍有些沉重。</p>
我断定，那些大家伙，必定藏在这里。</p>
“不出来，就掘地三尺，掀了你们的老巢！”</p>
我的声音响彻此地，随后双手开始结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