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雾霭在圣地之上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雾团。</p>
雾团中，彩光溢出，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在雾团的包裹下。</p>
那人影是什么东西，我太清楚了。</p>
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过它的真实模样。</p>
至圣......出来了吗？</p>
我心头一颤，不禁后退一步。</p>
“真王，不要慌张，那不是至圣。”</p>
岚心的声音忽然在我心头响起，她出现在我身边，面带笑容，无声的拉着我的手，像一个长者一样，却没有直接和我交流，声音在我心头响起：“所有直面过至圣的人，在一段时间里，都会对它产生恐惧，这是因为精神领域被击穿的原因，但您不要妄自菲薄，您还未成年，至高之王绝不是虚假的王冠，也不是哪个族群赋予的，不是天王，也不是什么至高，这是您伟大的血脉赋予您的神圣权柄。</p>
关于至圣、至高，作为您的仆族，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听说过一些传言，至高之王的血脉成长到极致，无惧至圣。</p>
您的初祖，是可以直面至圣、甚至于它分庭抗礼的存在，是这片天地间亘古以来最伟大的存在！”</p>
她的声音和煦，如沐春风。</p>
我心中的恐惧感渐渐消弭。</p>
我知道，六目孔雀一族的血脉能力很诡异，擅长精神领域，她这是在给我修复精神世界被击穿的后遗症。</p>
她面带笑容，轻声道：“所以，您并不比它低贱，甚至与至圣其高，您只是没有成长起来而已，雾霭里的存在也不是至圣，而是它的化形，是它的白手套，至圣躲过了九曜仙劫，短期内恐怕不敢再泄露契机，否则下一次它未必就能躲过了......”</p>
我微微颔首，精神领域被击穿留下的后遗症渐渐消失，心绪也平静下来。</p>
只要不是至圣就好。</p>
我太清楚那东西对我的杀意有多坚定了。</p>
此时，雾霭中的人影忽然跃动起来，其形体就如一缕青烟似得，袅袅舞动。</p>
同一时间，集中在圣地之外的无数人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p>
他们头顶上齐刷刷的冲出一道道彩色霞光。</p>
那绝不是精气神，而是......慧光！</p>
我更愿意如此来称呼那些东西。</p>
或者说，那是所有祭品的灵智！</p>
万千慧光冲起，没入雾霭，雾霭中那道身影开始明灭不定起来。</p>
这个过程相当短暂，不过弹指刹那而已，一切平息。</p>
此刻，圣地外数以十万计的人齐刷刷的不会动弹了，眼神变得呆滞。</p>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气息，生机、血肉精华俱在，唯独......失了智！</p>
数以十万计的人，直接变成了白痴！</p>
这就是所谓的祭祀？</p>
虽然我早已体验过，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亲眼目睹，仍旧觉得不敢置信。</p>
在我的预想中，祭祀是将那一身血肉全部献给至圣，至圣像个宇宙黑洞一样，将无数的人吞入口中，嚼碎了咽下，场面应该是极度血腥凶残的。</p>
结果......居然只是这样？</p>
“呜呜呜呜！！”</p>
忽然，数以十万计的人群中，一个男子忽然站了起来，口中发出一阵阵怪叫声，叫声如猿猴似的！</p>
这一串猿蹄仿似唤醒了周遭众多的人，其余人纷纷引颈发出类似的叫声。</p>
他们动了。</p>
一个个四散而去，并在此期间疯狂撕扯身上不多的衣物，变得赤条条的。</p>
最先发出猿啼声的男子一个纵身跃上旁边一株大树，从树上摘下一枚红彤彤的野果子，蹲在树干上就那么啃食起来，在此期间，他的脊椎在变形，四肢也在变化，毛孔里钻出棕红的毛发，尾椎骨延伸出来，变作一条长长的尾巴。</p>
一个好端端的人，在弹指间变作一只猿猴。</p>
类似的变化出现在所有人身上。</p>
这些人齐齐跃向那株大树，树上的果子被摘个干净，最后它们竟然打了起来，撕咬，抓挠，一个个皮开肉绽，其中有一人头皮都被掀开了，就像一顶帽子似得，能掀起耷拉在后脑勺，却浑然感受不到痛苦，只顾啃着果子。</p>
数十万人变作数十万只猿猴，俄顷，尽数散去，归于丛林莽荒，不见踪影。</p>
神话族群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也没有阻拦。</p>
等那些猿猴散个干净，天王凝视八方，漠然道：“下一批！”</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