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p>
贺明阁躬身行礼：“回沈大人，此事已查清，正是那花魁银玲一人所为。”</p>
“哦？”沈晏不置可否，执起一杯茶，轻啜一口。</p>
氤氲的水汽遮掩了他眼底的寒芒。</p>
“银玲的婢女供述，其对沈大人一见倾心，便故意假扮丫鬟，在送给大人的茶水中下了仙船渡。”</p>
一见倾心？</p>
沈晏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p>
真是可笑。</p>
无非是看中了沈家的名望，与他的官身罢了。</p>
贺明阁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双手呈上：“卑职也在银玲的身上找到了此药。”</p>
这仙船渡虽说是毒，但在青楼楚馆中屡禁屡盛。</p>
多为用在那些刚入行的烟柳女子与小倌身上。</p>
方便恩客更好的享用。</p>
若是在银玲的房中发现也不稀奇。</p>
沈晏没有接，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眼神扫过贺明阁。</p>
那一眼，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p>
贺明阁心头一跳，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p>
沈晏平时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实际骨子极其清冷。</p>
像是一块万年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p>
与另一位太子伴读傅简堂的心狠手辣、善搅风云相比，沈晏似乎是太子身边中最不起眼的人物。</p>
他从不热衷于党派之争，除了亲友以外，似乎对任何事都不甚关心，却也最令人捉摸不透。</p>
沈晏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p>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个意外？”</p>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贺明阁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p>
“包括凌姑娘？”</p>
贺明阁眉头紧锁，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屈。</p>
“沈大人此言是何意？”</p>
他语气激动，带着一丝颤抖。</p>
“我与曦儿青梅竹马，明年便要议亲......”</p>
贺明阁的声音哽咽，眼眶泛红。</p>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压抑着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p>
“我也未曾想到，那晚她竟会出现在我房中！”</p>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怎可能让自己的未过门的夫人入局？”</p>
沈晏的目光依旧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p>
他静静地看着贺明阁的双眼，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p>
贺明阁没有躲闪，眼神坚定地与沈晏对视。</p>
他知道，此刻若是弱了下来，怕是他的计划便要落空。</p>
沈晏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p>
“贺公子对凌姑娘还真是情深义重。”</p>
贺明阁呼吸一滞，却强装镇定：“句句属实！”</p>
“如此......便这样罢。谢贺大人特意前来告知。”沈晏语气平淡。</p>
贺明阁略有些恍惚。</p>
沈晏这就......接受了？</p>
他原本准备了更多说辞，更多的“证据”，甚至做好了与沈晏周旋的准备。</p>
没想到，沈晏如此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p>
不过，这样也好。</p>
省去了他许多麻烦。</p>
贺明阁压下心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假模假样地郑重一礼。</p>
“我已听闻沈大人已向凌家下了礼，纳曦儿为妾。”</p>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