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p>
凌曦唇角一勾，笑意却不达眼底。</p>
“惊蛰，你说这世上哪件事容易？”</p>
她纤纤玉指轻叩桌面，发出清脆声响。</p>
凌曦的目光扫过惊蛰紧绷的脸：“你自小跟着父兄身后打算盘，拨珠子，容易么？”</p>
惊蛰嘴唇翕动，终究没发出声音。</p>
凌曦身子微微前倾，语气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p>
“你入府为妾，以色侍人，容易么？”</p>
惊蛰似是想起了什么，指尖掐进掌心。</p>
凌曦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p>
“我啊，只是希望自己有得选罢了。”</p>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摇曳的枝叶，眼神飘忽。</p>
“如今公子待我好又如何？”</p>
“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p>
“谁都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p>
凌曦幽幽叹息，似是自语，又似是在问惊蛰。</p>
“色衰而爱弛，这道理，你我这样的人，最是明白不过。”</p>
她顿了顿，眼底划过一丝决绝。</p>
“可银子不会。”</p>
“银子攥在手里，它不会背叛我，不会嫌弃我，更不会离开我。”</p>
凌曦垂眸，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上回救了谢峥，秦氏赏的。</p>
“若有朝一日，我容颜不再，这院里又添了新人......”</p>
她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凄凉，几分自嘲。</p>
“至少，手里还握着产业，有些傍身的银钱。”</p>
“到时候，我便求一求公子，看在往日情分上，放我回乡。”</p>
“总好过在这高墙深院里，孤苦终老。”</p>
惊蛰嘴唇微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p>
她知道凌曦说得没错。</p>
句句在理，字字诛心。</p>
她想起当初，那人也是这样，千般追，万般求，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p>
可后来呢？</p>
新人进门，旧人落泪，这戏码，她在罗府看了太多太多。</p>
怀了子嗣又如何？</p>
主母赐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