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细细密密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刺痛。</p>
他薄唇微启，嗓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哑。</p>
“你......”</p>
才吐出一个字。</p>
后面的话，却像卡在了喉咙里。</p>
方才在秋芜阁，他不发一言，任由事态发展。</p>
是多年刑部生涯养成的习性作祟。</p>
批阅卷宗，三司会审。</p>
桩桩件件，哪个不是先厘清所有脉络，掌握全部实情，再做最终定夺？</p>
可他忘了。</p>
这里不是冰冷的审堂。</p>
凌曦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低低响起。</p>
“我出身不高。”</p>
“入沈府的原由也有些难以启齿......”</p>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难过。</p>
“表小姐平日里处处给我使绊子便罢了。”</p>
“今日，她竟想污蔑我与贺......”</p>
她咬唇，似不屑提那个名字。</p>
“女子声名，重于性命。”</p>
“这沈府里，老夫人看似和善，却远在云端，难以接近。”</p>
“夫人对我，更是诸多误解，心存芥蒂。”</p>
“放眼望去，偌大的沈家，我能依靠的，敢依靠的......”</p>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他脸上。</p>
“唯公子一人。”</p>
“我原以为，公子不同。”</p>
“至少，不会在我被人这般当众羞辱践踏之时，选择沉默。”</p>
“可......”</p>
羽睫轻颤。</p>
一颗滚烫泪珠终于挣脱眼眶的束缚。</p>
沿着她苍白微凉的脸颊，滑落。</p>
砸在他心上。</p>
滚烫。</p>
眉峰，不由皱紧。</p>
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用力揉进怀里。</p>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p>
“对不住......我当然站在你这边。”</p>
声音暗哑，带着懊恼与无措。</p>
凌曦身子一僵。</p>
她的泪还在滑落，浸湿他胸前的衣襟。</p>
沈晏喉结滚动了一下。</p>
他从未哄过人，更不知此刻如何安抚怀中的人。</p>
“告诉我。”他声音更低，近乎喃喃。</p>
“要我如何做，才能让你好受些？”</p>
“才不会让你觉得在沈府......”</p>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用词：“只身一人，孑然如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