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支着个小巧的塌桌,放着一碗粥,二碟点心。</p>
粥熬得恰到好处,米粒开了花,入口糯软鲜甜。</p>
她捏着勺子,小口喝着,时不时停下,眉心微蹙。</p>
那张黄花梨木桌,硬邦邦。</p>
硌得她浑身疼。</p>
她当时怕掉下去,死死勾着男人的背。</p>
偏生他跟中了邪似的,就那么站着,不知疲倦地折腾。</p>
摆弄她好久......</p>
狗男人!</p>
凌曦心里狠狠骂了句。</p>
牙根气得痒痒。</p>
上回是窗边,这回是桌上。</p>
下回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p>
她眼神飘忽了一瞬,看向身边。</p>
晚照安静地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p>
“他人呢?”凌曦的声音有点哑。</p>
晚照会意:“爷去书房了。”</p>
又是书房?</p>
不愧是未来帝王的左膀右臂,够敬业!</p>
她懒懒地掀了眼皮,挖一勺粥,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表小姐如何了?”</p>
她记得离开秋芜阁时,那场面叫一个鸡飞狗跳。</p>
席秋娘不是哭天抢地,叫嚣着要撞柱明志么?</p>
后来她被沈晏困在内室,确实也没有听到外头有什么动静。</p>
想来席秋娘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早有就人十万火急来报。</p>
只是不知,眼下如何?</p>
晚照回道:“府医瞧过了,表小姐无大碍。”</p>
这倒是在凌曦的意料之中。</p>
席秋娘那种人,看着女子规诫至上,实则惜命得很。</p>
晚照顿了顿,语气添了几分微妙:“府医说,表小姐刚没了孩子,身子本就虚,撞那一下,已经没多少力气了。”</p>
“与其说是撞晕的,不如说是气血两虚撑不住,自己晕的。”</p>
“老夫人发了话,让表小姐在秋芜院好生养着。”</p>
“待身子缓过来,便让贺家那边派顶小轿,直接抬过去便是。”</p>
凌曦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p>
也是,既是个妾,礼数上自然不必那般周全。</p>
“至于纳妾礼......”晚照的声音压得低了些。</p>
“老夫人的意思是,既是为妾,贺家先前送来的那些定亲礼已足够。”</p>
“届时一并抬去贺府便是。”</p>
凌曦微微点头。</p>
老夫人这般处置,倒也利落。</p>
席秋娘没得选。</p>
她总不能青灯古佛,清苦一生吧?</p>
另一头秋芜院内,狼藉一片。</p>
药碗碎裂在地,褐色的药汁混着碎瓷,污了一只绣鞋。</p>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