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一时安静下来。</p>
只有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p>
凌曦始终垂着眼。</p>
终于，祁照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如此，是偶遇啊。”</p>
语气里有一丝怀疑，却又也没再追问。</p>
“原先本宫是昨日出游，可谁知，那画舫偏偏出了点小岔子。”</p>
“修葺了一番，便只能改到了今日。”</p>
她看着凌曦，意有所指：“看来，还真是有缘！”</p>
程及玉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凌曦一眼。</p>
那眼神似在说‘看吧，没骗你’。</p>
随即，他立刻收回目光，望向祁照月：“殿下说的是。”</p>
祁照月似不经意般，轻轻扶了扶鬓边的金珠簪。</p>
“今日天气甚好，凌小娘也别买什么鱼了，一道游湖吧。”</p>
“人多，也热闹。”</p>
祁照月话音落下。</p>
亭中静了一瞬。</p>
所有目光，都汇聚到了程及玉身上。</p>
毕竟，凌曦只是个妾室，没有置喙祁照月的身份。</p>
一起游湖？</p>
和祁照月？</p>
程及玉内心是不想的。</p>
他虽为小侯爷，并无官身。</p>
若是单纯论身份，大不过皇族公主。</p>
可偏生当今皇后是自家姑姑......</p>
四舍五入，他也算皇族亲眷。</p>
祁照月此番明显是冲着凌曦来的。</p>
一想到今日的游玩要失了兴，他就有些生气。</p>
刚要开口婉拒，后脚跟忽地被人碰了一记。</p>
不重，却足够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p>
程及玉一愣，下意识用余光瞄了一眼。</p>
凌曦站在他身侧半步，眼帘微垂，神色平静。</p>
程及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p>
只要祁照月想，除非今日圣上与太后亲临，否则逃不掉。</p>
若他硬顶，惹了对方不快，麻烦更多。</p>
程及玉压下心头那点不悦道：“能得殿下相邀，为我等幸事。”</p>
祁照月看着他变脸，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p>
算他识相。</p>
程及玉心底，轻轻叹了口气。</p>
可惜了他精心备下的那艘画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