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心里了然。</p>
跟在祁照月身边那群趋炎附势的贵女，有几个是真正世家闺秀？</p>
如谢昭昭那般，都不屑与她们为伍。</p>
凌曦轻拍陶婉如的手：“既来之，则安之。”</p>
“进去吧，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她率先迈步。</p>
陶家姊妹对视一眼，咬咬唇，跟了上去。</p>
三人刚踏入花厅，原本尚算热闹的说话声，倏地一顿。</p>
落针可闻。</p>
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射过来，各色各样。</p>
探究，鄙夷，幸灾乐祸。</p>
上首，祁照月斜倚在铺着锦缎的大椅上，手支着下巴，姿态慵懒，眼底却无半分笑意。</p>
唇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p>
凌曦目不斜视，领着陶家姊妹上前，规规矩矩，屈膝行礼。</p>
祁照月没说话，也没叫起。</p>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发出轻微的“笃笃”声。</p>
在这过分安静的花厅里，格外清晰。</p>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着开口：“陶家姑娘，近日家中祖亲可好？”</p>
又问：“可是京城人士？”</p>
陶婉儿不由愣了，她与公主只是萍水相逢，怎么？</p>
她只得硬着头皮随意答了。</p>
祁照月问的全是些废话，不咸不淡。</p>
凌曦垂着头，膝盖弯曲的弧度保持不变。</p>
腿弯处，渐渐泛起酸麻。</p>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凌曦觉得那酸麻快要蔓延全身。</p>
祁照月才仿佛终于满意了，懒洋洋挥了手：“起来吧。”</p>
“谢公主殿下。”三人依言起身。</p>
祁照月目光扫过她们，“陶家姊妹坐这儿。”</p>
又看向凌曦：“至于你......”</p>
她顿了顿，拖长了语调。</p>
“就坐那头吧。”</p>
手指随意往角落一指。</p>
凌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p>
花厅最末尾的角落，摆着张小几。</p>
位置偏僻，几乎要挨着门。</p>
是整个厅中最差的位置——末席。</p>
更刺眼的是。</p>
那位置，竟还在陶家姊妹的位置之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