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倒是有些意外了。</p>
手里的佛珠，都停了一瞬。</p>
这掌家权，哪个高门主母，不是牢牢攥在手心里？</p>
那可是身份，是脸面，是主母立身的根本。</p>
秦氏，竟舍得放手？</p>
还要主动，把这泼天的权柄，交出去？</p>
沈老夫人眼底精光一闪。</p>
怕不是真心。</p>
这里头，定有她不知道的弯弯绕。</p>
老夫人捻动佛珠的动作，慢了下来。</p>
眸光沉沉，看不出喜怒。</p>
半晌。</p>
她眼皮才重新掀开。</p>
只淡淡扫了秦氏一眼：“晓得了。”</p>
声音没什么起伏。</p>
“天色不早，回去歇着罢。”</p>
这是，逐客了。</p>
秦氏倒也没想马上便得到答复。</p>
她知晓老夫人的性子，今日不过是探个口风。</p>
她恭顺起身，敛衽一礼：“是，母亲。”</p>
转身带着丫鬟，退了出去。</p>
脚步声远，顺安堂内，复又沉静。</p>
沈老夫人这才彻底睁开眼，眸光锐利，落在金嬷嬷手中的册子上。</p>
“念念。”语气无波。</p>
她倒要瞧瞧，秦氏那眼光，能挑出什么人，来配她的孙儿。</p>
金嬷嬷翻开册子，声音清晰：“第一位，白氏，闺名冰瑶，芳龄十六。”</p>
“呵......”沈老夫人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带着凉意。</p>
她摆了摆手，佛珠又开始转动：“行了，别念了。”</p>
金嬷嬷立刻噤声，合上册子。</p>
老夫人闭上眼。</p>
她就知道，指望秦氏，还不如指望门前的石狮子开口。</p>
掌家，掌不住。</p>
管男人心，管不了。</p>
如今看人的眼光......</p>
还是这般上不得台面。</p>
她就不该，对她抱什么指望。</p>
白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