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坐着，一身墨色锦袍衬得面容愈发清俊。</p>
车窗透进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p>
神色平淡无波，看不出喜怒。</p>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似在出神思考着什么。</p>
他听见了吗？</p>
方才席秋娘那般嘶吼，不可能听不见。</p>
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p>
凌曦定了定神。</p>
凌家爹娘那边，她尚能自圆其说。</p>
爱女心切是一重。</p>
贺家春日宴受惊，受刺激，性情大变是二重。</p>
或许，她这壳子，到底还残留着原主的几分影子？</p>
所以他们才没起疑。</p>
可沈晏不同。</p>
他是刑部侍郎，是太子伴读。</p>
便是将她抬进沈府，在入官府文书前定也是探查过。</p>
她如今这般变化......</p>
他当真毫无察觉？</p>
还是，早已看穿，只是不动声色？</p>
凌曦垂下眼睫，心思百转千回。</p>
还有那句......</p>
【不会有正妻】</p>
又是何意？</p>
书里，沈晏确实没有正妻。</p>
是没来得及相看迎娶，就被原主下的慢性毒药送了性命。</p>
沈晏这个工作狂，莫非是嫌后宅女子多了麻烦，影响工作？</p>
“怎么了？”</p>
沈晏清冷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p>
见她一直看着自己，便柔声道：“吓到了？”</p>
凌曦下意识挺直背脊。</p>
“怎么会！”</p>
以前在沈府，她都没怕过。</p>
何况如今人已在贺家。</p>
沈晏还说要修书给贺家。</p>
怕是以后，席秋娘连贺府大门都难跨出一步了。</p>
她抬眸，迎上他的视线。</p>
“公子，方才那句‘不会有正妻’......是何意？”</p>
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p>
沈晏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p>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p>
“有你就够了。”</p>
哦。凌曦怔了怔。</p>
随即，她蹙起眉：“那怎么行？”</p>
“府里上下打点，迎来送往，总得有个女主人操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