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到底还是被心疼压了下去。</p>
终究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p>
她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无奈。</p>
“照月，哀家是为你好。”</p>
“你可知......”</p>
话到嘴边，太后又硬生生咽了回去。</p>
有些事，涉及朝堂，涉及陛下的心思，现在还不能对她说。</p>
祁照月往前凑近了些，声音低了下去：“儿臣知道。”</p>
她咬着下唇，指甲几乎掐进肉里。</p>
“晏哥哥身边，不就是多了个妾室么？”</p>
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p>
“只要、只要皇兄下旨赐婚......”</p>
她抬眼，小心翼翼看着太后的脸色。</p>
“儿臣、儿臣不介意的。”</p>
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透着决心。</p>
“死了这条心。”太后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冰锥刺骨。</p>
“这桩事，你逃不过。”</p>
“长安，也逃不过！”</p>
祁照月浑身一颤，脸色煞白。</p>
太后抬了抬下巴，指向那堆画卷名册，吩咐宫人：“将这些，全都送到揽月宫去！”</p>
语气没有丝毫转圜余地。</p>
宫人喏喏应是，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p>
太后的视线，重新钉在祁照月惨白的脸上。</p>
“哀家给你选择。”</p>
“择定前，一步，也不许踏出揽月宫！”</p>
“若是......你实在选不出，”太后此唇角下压，“哀家，替你定！”</p>
说罢，转身离开，背影决绝。</p>
“母后！”</p>
祁照月尖叫一声，带着哭腔。</p>
“母后！”她起身想要去追！</p>
脚下却是一绊！</p>
竟是被自己刚才亲手扫落的画轴绊了个结实。</p>
噗通！</p>
一声闷响。</p>
她整个人，重重摔回冰冷的金砖地面。</p>
眼睁睁看着太后的身影消失在殿门。</p>
心，一点点沉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