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那条微微萎缩的小腿，赫然暴露人前。</p>
陈旧的疤痕，纵横交错。</p>
皮肉似乎都快贴到骨头上了。</p>
崔嬷嬷心头一颤，忙不迭别开了眼，不忍再看。</p>
秦老太君却死死盯着。</p>
眼睛眨也不眨。</p>
那浑浊的眸子里，渐渐漫上水光。</p>
刘神医托起那条小腿，掂了掂，又猛地松开。</p>
小腿无力地垂落。</p>
他伸出手，又捏又敲。</p>
指尖按压着，嘴里问着秦斌：“可有知觉？”</p>
“此处按压，痛否？”</p>
“夜里可会抽搐？”</p>
秦斌面无表情，只简单应着。</p>
末了，刘神医直起身，对着旁边丫鬟道：“去打盆水来。”</p>
丫鬟忙应声去了。</p>
小厮伶俐，躬身半跪，小心翼翼替秦斌穿好鞋袜，整理好裤管。</p>
秦老太君见刘神医不再动作，忙颤声问道：“神医，我儿这腿......如何？”</p>
刘神医净着手道：“唉，若是能再早几年便好喽！”</p>
这话像根针，直直扎进秦老太君心窝子。</p>
她身子猛地一颤。</p>
早几年？</p>
这是何意？</p>
是说、是说她儿这腿，如今已然治不好了？！</p>
秦斌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反而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安慰的笑来。</p>
“母亲，无妨的。”</p>
他声音平静。</p>
“儿子这些年，早习惯了。”</p>
习惯了......</p>
这两个字，听得秦老太君更是心如刀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