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暗地里撇嘴。</p>
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有什么了不起。</p>
不过是出身比自己高些。</p>
若他罗光宗出身百年世家，那太子伴读、刑部侍郎的位置，他也能坐得！</p>
可今日......</p>
真人就站在离自己三步开外。</p>
那身玄色衣袍仿佛带着千钧重压。</p>
明明未曾开口，那股隐隐的威压却像冰水浇头，让他心中瑟瑟，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p>
方才那点酒意，此刻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p>
沈晏淡淡扫过地上瘫软如泥的罗光宗，像看什么碍眼的脏东西。</p>
随即，他转向凌曦。</p>
那双深邃眼眸里的冷意瞬间褪去，染上柔和。</p>
他朝她伸出手。</p>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p>
“走。”</p>
嗓音低沉。</p>
“回府。”</p>
凌曦抬手，放入他温热宽大的掌心。</p>
惊蛰立刻垂下眼睫，快步跟上。</p>
澄心落在最后。</p>
那张脸与他的主子一样冷：“记住了。”</p>
他叮嘱罗光宗：“离沈府的人，远点。”</p>
说完，跟上了前面那两道身影。</p>
只留下罗光宗瘫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抖如筛糠。</p>
马车缓缓启动。</p>
车厢内，凌曦靠着软垫，心头那点因罗光宗而起的恶心还没完全散去。</p>
沈晏坐在她对面，姿态闲适，仿佛刚才那个气场迫人、眼神能杀人的模样只是幻觉。</p>
车轮骨碌碌响。</p>
澄心策马跟在车窗外，面无表情。</p>
他眼角余光不自觉地扫过后方。</p>
惊蛰......她和王叔坐在车头。</p>
澄心嘴唇动了动。</p>
想问她，有无被方才那登徒子吓着？</p>
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p>
最终，只是抿紧了唇线，目视前方。</p>
车厢里，沈晏终于打破沉默：“长安殿下可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