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常回来看您和爹。”</p>
话语轻快，带着安抚。</p>
凌夫人听着，脸上挤出个笑，很淡。</p>
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p>
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p>
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沉甸甸的。</p>
觉得凌曦不过是在宽慰她罢了。</p>
女儿终究只是个妾。</p>
沈侍郎后院如今无人，自然疼她宠她，由着她。</p>
可将来呢？</p>
若正妻进了门，那高门大院的规矩，能容得下她这般随意？</p>
妾侍出门，哪能不向主母请示回禀？</p>
到那时，想回趟娘家，怕是难于登天。</p>
凌夫人望着女儿如星如月般的眸子，喉头哽咽。</p>
未来......</p>
女儿还能吃到家里的葡萄，她亲手制的汤包吗？</p>
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p>
天有点凉了。</p>
凌曦哪里知道母亲心中已转过千百个念头，只觉她眼圈泛红，以为是不舍得。</p>
她反手轻轻拍了拍凌夫人的手背：“别送啦！”</p>
澄心先一步上前，拉开门。</p>
哗啦——！</p>
腥风扑面！</p>
一盆黏稠腥臭的东西，兜头盖脸就从门外侧边泼了进来！</p>
饶是澄心反应极快，猛地将门重新阖上，急避。</p>
可还有一些莫名液体顺着未来得及关上的门缝飞了进来，溅了他小半身。</p>
一股浓烈的腥臭瞬间弥漫开来。</p>
“谁？！”澄心脸色骤变，铁青！</p>
门外，那泼东西的人，穿着脏兮兮地粗布短打。</p>
一击得手，盆子“哐当”一声摔在地上！</p>
笑得悚人......</p>
“恶鬼上身，神仙显灵......”</p>
“恶鬼上身，神仙显灵啊......”</p>
“哈哈哈哈......”</p>
尔后头也不回，拔腿就往巷子深处跑！</p>
一边跑还一边哈哈哈哈地笑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恐怖惊悚。</p>
澄心眼底杀意一闪：“找死！”</p>
哪还顾得上裤腿靴面的污秽。</p>
身形一晃，疾追出去！</p>
幸而凌曦与凌夫人站得靠后。</p>
未曾被那污秽波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