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级学院的教学水平太差，队员们几乎没有一战之力。就像地球时期的国足遇上了强旅巴西，虽然以巴西的实力完虐国足毫无压力，可是如果巴西真的全力以赴，在一场比赛中破门二十次，估计会被全世界的球迷竖/中/指。</p>
考虑到社会的和谐稳定，面对五级学院时孟德尔的队员还得绞尽脑汁让题，给对方留些面子，但三级学院就不需要有所顾虑。</p>
等级相差仿佛的学院间往往能打出精彩的比赛。</p>
可是看今年的抽签情况，同一等级的学院很少有出现在一个参赛单元里的，许多都是高等级学院对低等级学院的强势碾压。</p>
五个一级学院抽到的全是三级学院以下的传统弱队；四级学院伽利略遇上了二级的爱迪生；法拉第更惨，以五级学院的评级挑战一级的费马学院，抽签结果一公布，□□公司就直接关闭了他们所在场次的赌博投注。</p>
连法拉第战队自己都对比赛丧失了信心，经纪人的微博上直接亮出了“到联赛一游”五个大字外加抽签结果图片，几个专门为了联赛改名字的队员几乎快被段子手玩坏了。</p>
Ciri用定向声波在姚珊耳边唯恐天下不乱：“网友们给他们改了名字，分别叫郑到、黄联、章赛、刘一、孙游，可欢乐了。”</p>
姚珊的目光偏过去扫了扫坐成一排的法拉第战队，发现除了队长章物以外，其余几人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年纪最小的孙生甚至没能绷住表情，紧紧拽住了拳头，很有几分狰狞。</p>
因为欧几里德的座位与法拉第紧挨在一起，摄像机再次光顾了二楼看台。姚珊在Ciri的指挥下笑靥如花，这次成功被剪入了直播画面。</p>
amy liu的提问几秒钟前已经得到了热心网友的解答，可惜答题者把姚珊和李丽瑶弄混了，amy liu照着李丽瑶的名字在网上搜了一圈照片，结果发现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失望之余只能回到提问帖里再次求问：我查了李丽瑶，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图片中这个人到底是谁，有没有哪位大大知道？</p>
姚珊的存在感还是太弱，amy liu的帖子点击量已经过了五百，却仍旧没人能准确报出姚珊的名字，惹得Ciri抓耳挠腮。</p>
这些网民怎么会这么笨呢？竟然连她英明神武的主人都不认得！若非网上的任何举动都逃不过人工智能的眼睛，她都快要怀疑姚珊微博上的过万粉丝都是刷出来的了！</p>
不过，全华夏国网民数以亿计，区区万余的关注量，在庞大的基数对比下犹如沧海一粟，的确翻不出什么浪花来。</p>
主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红起来啊？Ciri气闷地想。</p>
从抽签的情况上来看，欧几里德的运气要比法拉第强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除了第一个竞争对手走狗屎运地抽中了祖冲之学院，其他没有一所是五级学院，前景堪忧。□□公司给欧几里德的第一场比赛开出的赔率是1.06：1，也就是说即使侥幸抽到了五级学院祖冲之，欧几里德的胜算也只在五五之数，稍有不慎便会落败。</p>
此时，姚珊才深刻体会到离开霖同市时高院长说过的那句“输不要紧，但必须输地好看”背后的深意。</p>
没有人认为欧几里德能挺进决赛。</p>
“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回到联赛组委会安排的宿舍，傻坐一晚以至于地腰酸背痛的范国胜仰头跳进床上，险些被坚硬的床板磕碎了骨头，“哎呦呦呦呦！怎么这么硬，痛死我了！”</p>
他捂着胳膊掀开床单，垫在底下的居然不是席梦思，而是金子做的床板。</p>
这张床生不逢时，倘若在地球时期，绝对可以成为七星级宾馆的镇店之宝。可惜现在已经是水蓝星时代，华夏国金子储量丰富，按照当下的市价，它还没范国胜身上的队服值钱。</p>
学术圈等级分明，什么级别的人享受什么样的待遇。</p>
一级学院的宿舍是独栋别墅，每个参赛队员都有独立的房间。二级学院住总统套房，三级学院每人一个独立的大床房，到了四级学院，就不得不和队友挤标准间。五级学院的住宿条件最差，法拉第被一个标准间加一个三人间打发了，欧几里德因为有女性队员的关系，被分了一个单人间和一个三人间，剩下的姚珊刷着姚氏的名头住进了总统套房。</p>
校级联赛举办了几百年，每年的宿舍分配都是如此。许多像范国胜这样的低级学院学子牢骚满腹，但始终未能让组委会做出改变。组委会毕竟不是吸风饮露的神仙，工作人员要吃饭，收入支出比就是永远都绕过去的话题。如果每个学院都享用独栋别墅，组委会早就破产了。</p>
陈出把包裹放在床脚，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发到手的出道徽章仔细打量。</p>
“有什么好看的。”范国胜低声嘟囔，“网上不有图片吗，这个徽章我想了多少年啊，结果他们就跟摆地摊似地随便扔，让我们自己拿，一点都不重视。”</p>
立志成为学术偶像的少年大抵都做过昂首站在高高的领奖台上被授予出道徽章的梦，每年的校级联赛开幕式上也的确有这样的环节，可惜身临其境了才发现能在万众瞩目中得到学术界大牛亲手佩戴徽章待遇的只是极少数。</p>
今年总共只有三十几个人有此资格，其中大部分都是一级、二级学院的天之骄子，五级学院里唯一站上了主席台的就只有姚珊，组办方的说法是她是五级学院的代表，但四级学院却无一人上台，显然主要靠的还是姚家的名望。其他人像陈出、范国胜之流，只能在开幕式结束后从不起眼的箱子里找出写着各人名字的出道徽章，完全激不起任何的自豪感。</p>
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组委会大概无法理解少年人对于授徽仪式的渴望。在达成了多年的夙愿之后，他们急需通过强烈的仪式感来与过去告别，然后重新启程。</p>
可惜组委会根本没空考虑这些“毫无用处”的情怀，委员们同意在开幕式上设置授徽章环节完全是为了增加电视直播的可看性，增加组委会与电视台和网络平台价格谈判的筹码。</p>
既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做表面文章，那只需要少数的几个人站到镜头前去意思一下便足矣。人太多拍出来乌泱泱一片，画面不好看，邀请太多学术大牛出席也会增加组办方的成本。即使他们慷慨地拒绝出场费，至少得安排他们吃顿饭感谢支持吧？而且开幕式在十点以后才能结束，居住地遥远的学术大牛们千里迢迢地赶来捧场，能不给安排免费住宿？路上的机票也是报销的大项……</p>
能挤进校级联赛组委会的都不是傻子，会长在会议上将情况一说明，众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找个三四十个学术偶像站站台就够了，场面热闹也方便组织，关键是成本低，能够利润最大化！</p>
于是陈出等人的梦想就被牺牲掉了。</p>
“我们还算好的，至少自己来挑了徽章，不会有拿错或者徽章丢失了的情况。”孙勇华把徽章包在洗干净的T恤里，珍之又珍地收好，“高级学院里那些出了道但没被选上参加校际联赛的学员，徽章随便扔在箱子里，丢了都没人管。”组委会明确表示这些徽章他们一年只做一次，每次只做当年出道的学员的，绝对不会有补办的机会。</p>
在出道学员眼里重之又重的出道徽章，在早就混出了名堂的组委会成员看来一文不值。出道算什么呢？出道只是块敲门砖，门外汉或许会趋之若鹜，但只要进了门，哪个没出过道？就像地球时期的大学文凭，职高、技校毕业的孩子会向往，但真正拿到了学位证书的学生有时候却觉得文凭毫无用处，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一张文凭并不能让生活更容易。</p>
但它毕竟是迈向学术圈的第一步。</p>
陈出把徽章上刻有自己名字的一面朝上，拍下照片上传到微博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加油！”</p>
校际联赛，一触即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