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落在小壳身上。
小壳只得说道:“我们都想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但是你又不说,所以大家想……”
珩川接口道:“就是你今儿去哪儿我们就跟到哪儿!”
“是啊是啊。”大家点头附和。岑天遥见大家都点头,他也连忙跟着点了点头。
沧海更无奈了。“哎哟……好戏都在今晚,你们跟我一白天也没用啊。这样吧,你们现在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晚上我请大家吃饭,保证你们都不错过好戏,行不行?”
“那你去参天崖干什么?”
“只是去接另外几个观众。”
“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唉。”沧海大大叹了口气。“如果我骗你们,就叫我毁容,吃成一个孙烟云那样的大胖子,行了吧?”
“哇,发这么毒的誓啊……”
“嗯,来可以信了。”
“啊,走了走了走了,该什么干什么去了。”
一桌子人陆陆续续出了屋。还帮他关好了门。
沧海哭的心都有了。小壳站在床前,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着他。
沧海道:“什么,还不帮我换衣服!”
一乘小轿逶迤向参天崖上行来。两边轿帘挑起,一个虽是便装却也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慵懒的倚在轿角锦垫上,百无聊赖。
一个黑眼珠的少年和一个带着方巾的男人在轿侧跟着。
沧海右肘撑在窗上,手支着头,半蹙着眉,淡淡的笑,相当享受的样子,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那男人头上的方巾和身上的直裰,说道:“真是马靠鞍配啊,小石头穿起这身衣服来也像模像样的。”
石朔喜不悦道:“为什么不说人靠衣装呢?”
“不过,这衣服和头巾好像都不太合适啊?”
“是啊,跟岑掌柜借的。”
沧海抿了抿嘴,故意问道:“为什么?”
“因为,”石朔喜扶了扶头巾,接道:“绷带头实在不好。”
小壳露齿乐了乐。
戴方巾还是要配直裰才像样,石朔喜干脆借了一身来。不过衣帽确实都有点大。
“哦——”沧海拉长了声音。“原来是这样。”
石朔喜低吼:“不要说得和你没关系似的!”
沧海转了转眼珠,笑了一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抖开来扇了两下。
小壳道:“大秋天的扇什么扇子啊?”
石朔喜道:“你是想证明你的右肩没伤么?”
沧海“咝”了一声,道:“哎小石头你跟出来干嘛呀?为这还特意借了身衣服?”
石朔喜好像是愣了一下,才道:“来见见陈老前辈吧。”想了想,又道:“你这么相信我?”
“信你什么?”
“你今天见的是很重要的人吧,竟然带着相识不久的我?”
“嗯,怎么说呢,让那个暴脾气的陈皮老祖见见你也好,要是出你是奸细,就一掌毙了你。”说着从窗口伸出右手,想做一个手刀的动作,却用过了劲扯痛了左肩。
石朔喜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嗤笑了一声。琢磨了下,又喜滋滋的笑了笑。
“真是的,那么开心干嘛?”沧海说着,自己也笑了。
半山腰的时候,沧海下了轿,吩咐轿夫们在原地候着,便同石朔喜和小壳一起徒步上山。
因为运动的关系,左肩后的伤口隐隐作痛,加上出了点汗,伤口周围更是有点痒痒的。沧海不安的扭了扭。
小壳道:“要不要歇歇?”
石朔喜也停下来着沧海。
沧海道:“不了,到了再歇吧。”
说话间,行路庐的那个不高不矮的小牌楼已经出现在眼前。石朔喜以前没有来过,睁着双闪闪的眼睛好奇的望来望去。到鞋冢和挽联碑时轻轻一叹,到“行万里路”的楹联时又不禁发笑。
进了正屋,陈皮老祖还是像上次那样坐在靠墙的椅子里。李帆和寂疏阳正在桌前翻卷宗,见有人来便都站了起来。
小壳当先给陈超磕了个头,请师父安,两人相视一笑,陈超已猜到了打赌的结果。随后,小壳又给石朔喜做了引见,也与李帆和寂疏阳相见了,彼此拉了拉手。
陈皮老祖说道:“小子,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沧海捏着把扇子,远远站在堂下,虽未冠带,却是风采翩翩,器宇不凡,一团贵气萦绕眉间,淡然而笑,清雅已极。有那么一种气质,仿佛清绝得让人忘怀,清静得恍若无存,而再见他时,心中一悸,深自痛悔,为何竟可以将这样一个人儿轻易遗忘。
听了陈皮老祖的问话,屋中众人这才回头注意到他。
沧海笑了一笑,道:“站在这里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