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现场,在主桥的北端一直呆到天黑,观看着由徒步士兵、卡车、坦克、自行火炮
以及各种运输工具组成的漫长的队伍缓缓通过。当庞大的8英寸榴弹炮和“百人队长”式坦
克开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了喉咙上;浮桥深源地陷入湍急的流水中,我的心一直悬在
那里。我知道,拥有战斗装载的“百人队长”式坦克重量超过了这座桥规定的负载能力。但
是,浮桥还是经佐了坦克的重量,最后一辆沉重的坦克总算顺利地开到了南岸。天完全黑了
下来。我乘坐吉普车过了桥,挤进各色各样的车辆之中,朝着设在永登浦的只打算过一夜的
临时指挥所进发。此时,在我的背后,耐心等待的成群难民象古老传说中的一只苏醒过来的
野兽一样动弹起来。
武器装备完好无损的第8集团军在汉江以南有了实施机动的余地,他们占领了坚固的防
御阵地。集团军所属美军三个军中的两个军(美第10军此时尚在南面集结兵力)和两个南朝
鲜军,依托有利地形扼守着一道防线。不久,第10军便可加入战斗。美第1陆战师和第
2、第3、第7师也将齐装满员地重返前线,随时准备给一切敢于继续推进之敌以严厉的惩罚。
但是,在转入进攻之前,我们还有一些工作要做,还要克服薄弱环节,总结教训,纠正
错误的做法,以及恢复部队的自尊心。设在东京的总部、美国国内的整个军事机构以及设在
日本的后勤支援司令部,现在都在十分紧张地工作,以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的装甲部队和
炮兵逐步得到了加强,我们的部队也开始为训练有素的士兵所充实。
口粮的标准和质量有了提高。战地内科和外科医疗条件达到了第一流水平,成为所有军
队中最好的战地内外科医疗。
经过选拔的优秀军官接替了营、团指挥职务,不久便克服了我们在训练上存在的基本弱
点。
当我接管第8集团军的时候,集团军前进指挥所由于在当时来说很合理的原因而设在最
西侧的一座大城市中;基本指挥所则位于交战地区后方一百五十英里的地方。作为直接指挥
战斗的指挥所是不应当设在大城市的大楼内助,这种地点容易从身体上和思想上把司令部人
员与部队人员隔离开来。上级司令部的军官和工作人员会因此而很难同他们所服务的部队打
成一片。结果,上级机关与部队之间也就无法做到相互尊重与信任;而这种尊重与信任则是
军事上取胜的极其重要的条件。
在被迫撤出汉城以后的头几个星期,我把随同我行动的前进指挥组的人数压缩到最少的
程度。这些人中有我的两位杰出的助手:一位是沃尔特-温顿,在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
以及后来在加勒比司令部任职期间,我们都曾一道共事;一位是乔-戴尔,他已在我之先到
达朝鲜,我深感幸运。再就是我的一个勤务兵、一个专车司机以及一个无线电吉普车司机兼
报务员。我知道,第l军的米尔本将军对集团军司令始终碍手碍脚地呆在身边是不会感到高
兴和舒服的。但是,我认为,作为一种权宜之计,我的小小的指挥组最好还是同他的前进指
挥所一起宿营。米尔本将军对我们还是宽宏大量的。采用了这种办法,我们便无须再从兵力
本来就十分不足的战斗部队抽调任何人员了,我们可以省去警卫人员和炊事人员,还可以随
时使用军的通信手段和情报网。
在我那天下午看着最后一辆“百人队长”式坦克冒险缓缓开过汉江约六星期之后,我们
已经将电话和其他通信器材全部安装就绪,而且,我还在骊州一座光秃秃的绝壁之上开设了
集团军的前进指挥所。其位置大约在朝鲜半岛西海岸至东海岸之间三分之一的地方,基本上
处于美第9军的后方,介于西部美第l军的前进指挥所与东部美第10军的前进指挥所正中
央,当时,两军处在一条直线上。在我后来指挥第8集团军的日子里,从某种意义上讲,这
里便是我的家。
我的生活安排得很简单。我们拥有的物品基本上所有的部队都有,只有很少一点东西才
是那些与敌人实际接触的部队才有的。我们有两顶8×12英尺的帐篷,两顶帐篷头尾相连,
形成了两间一套的房子。一顶帐篷里放着我的帆布床和睡袋、一张小桌子、一把折叠椅、一
个洗脸盆以及一只小的汽油取暖炉,我在吉普车上颠簸一天之后,常常靠这只小炉子舒服一
下冻得半僵的手脚。另一顶帐篷里也放着一张小桌子,小桌边上紧靠着两把折叠椅,桌上放
着的胶合板托着一张高质量的作战地域地形图,这是美军工程兵的陆军制图局为我准备的一
个无价之宝。
在一个被战争搞得疮痍满目的国家,集团军前进指挥所设立的地点就其位置来说是再理
想不过了。我们的帐篷曾经架设在光秃秃的汉江堤岸上,下面是快要干涸的河床;在飞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