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弗雷泽摇头。
“我在想,他是不会下手的,”他一相情愿地说,“那家伙一定会疯的。”
“不幸的事,”克拉克干巴巴地说,“他是个疯子!你怎么看,波洛先生?他会放弃不干,还是会铤而走险?”
“以我所见,他那种执迷不悟的力量会使他必须要竭力信守诺言!如果他不动手,就是在承认失败,而他那种疯狂的自我主义是永远不会放弃的。我可以说,这也是汤普森医生的观点。我们则寄希望于在他尝试时能逮住他。”
唐纳德再次摇摇头。
“他会十分狡诈的。”
波洛瞥了一眼手表。我们注意到了这个暗示。我们要全天都谨慎以待,上午在尽可能多的街道中巡逻。然后驻守在赛马场的众多可能的地点。
我说的是“我们”。当然,就我自己而言,这样的巡逻没什么大作用,因为我从未能够把眼睛盯住ABC。然而,既然这个主意是要尽可能的覆盖广阔的地盘,我便提议我还是做一位女士的护卫。
波洛表示同意——而我则担心他的眨眼之中藏着什么意思。
姑娘们带上帽子散开去。唐纳德-弗雷泽站在窗边,向外张望,显然是思绪茫然不知所措。
富兰克林-克拉克瞥眼看着他,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心不在焉,听不进话。他于是降低话音,同波洛攀谈起来。
“瞧,波洛先生。我知道,你去了彻斯顿,见过我嫂子。她有没有说过——或是暗示——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提起过什么事?”
他停住口,挺懊丧。
波洛显出一副单纯无知的神情,开口回答起来,这使我大生怀疑。
“(法文,意为:什么。——译注)?你嫂子说过、暗示过或是提议过什么?”
富兰克林-克拉克脸色渐红。“可能你认为这并不是涉及个人事务的时机——”
“Dutout(法文,意为:一点也不。——译注)!”
“可我倒是想直接面对问题。”
“真是令人钦佩的理由。”
这一次,我想,克拉克对波洛那张温和的脸孔产生了怀疑,因为它掩饰着某种内在的欢娱。他重重地咳嗽起来。
“我嫂子是个很好的女人——我一直挺喜欢她的,可她时常生病。久病之人经常使用麻醉品之类的东西,往往难免会对别人胡思乱想!”
“噢?”
现在,波洛的眼神当中已没有异议。
但富兰克林-克拉克完全被自己的对话任务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那是关于托拉-格雷小姐。”他说。
“哦,你是说格雷小姐?”波洛的口气中带着纯真的惊讶。
“是的,克拉克女勋爵脑中有别的想法。你瞧,托拉——格雷小姐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可能——是吧。”波洛承认道。
“而女人,即便是最优秀的女人,对其他女人总是有点恶意的。当然,托拉对我哥哥来说极其宝贵——他总说她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秘书——他非常喜欢她。可这一切都是光明正大的。我的意思是,托拉不是那种姑娘——”
“不是吗?”波洛附和地说。
“可我嫂子择满脑子都是——嫉妒,我想。她到并没有显露过什么。可自从卡死后,只要格雷小姐有什么问题——夏洛特总会发脾气。当然,这也有部分原因是由于病情和吗啡的缘故——卡普斯蒂克护士是这样讲的。她说我们不该责怪夏洛特满脑子里都塞满了这些念头。”
他停顿下来。
“是吗?”
“我想让你理解的是,波洛先生,那当中压根没什么事。那仅仅是一个病妇的胡思乱想。请看这里——”他在口袋中摸索,“这是我在马来群岛的时候,我哥哥给我写来的信。我希望你能读一下,以便能明白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