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安闻言心中震动,魏渊是何人,当朝第一功臣,文武双全,是大奉的顶梁柱,定海针,肱股之臣,国之柱石,许七安平日里虽然吐槽魏渊痛失良鸡,但是心中对他无比敬佩,这样的一个人,居然认为许子圣可以和他并列,甚至隐隐超出。
魏渊看着几乎就要争吵起来的元景帝和许子圣,连忙打圆场,说道。
“魏公伱的意思是,许大人可能不是二品大儒?”
元景帝敛去怒火,冷眼斜睨,大许子圣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半步不退。君臣相视许久,元景帝叹了一口气,心中暗安慰自己,不生气,自己不值得生气,良久之后,才开口淡淡道。
大太监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不知过了多久,寒风吹过,元景帝感到了一丝寒意,这才迈动脚步向着来路返回,大太监见此,连忙将手里衣物披在了元景帝的身上,十分的熟练,不愧是元景帝的知心人。
许七安闻言全身一震,二品大儒,牛啊,自从程氏亚圣建立了国子监后,理学思想占据了儒林主流,禁锢读书人的思想,抹杀了读书人的灵性,儒家已经近二百年没有人踏入二品大儒之境,衰落至此,没想到许子圣居然可以打破理学桎梏,突破二品,成为二百年来第一人,不愧是气运之子,简直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偷偷的去?”
元景帝负着手,意有所指的感慨,身上穿着宽大的道袍,有种缥缈脱俗的气质,不像是一位执掌朝政数十年的帝王,反而更像是一位性情淡泊的道士。
元景帝对自己身边的大太监的性情也极为了解,知道他的顾虑,开口说道。
“铲去繁杂多样的花草,留下四季常青的树木,方是长久之道。”
“人不可无锋芒,但是锋芒太盛也不好,容易伤人伤己!”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魏渊无鸡可施!”
“不过大奉有许子圣是一件幸事,他是大奉的希望!以往我独木难支,被文官集团集火,每日攻讦我的奏章都可以堆满御书房的案桌,如今有了许子圣这位尚书杀手,文官们每天都在参奏他,我倒是少有人理会了,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可若是必须用这把刀呢?”
“去云州,看着”
元景帝满意的点点头,显然对魏渊的表现十分满意,还是坚持让都察院前去调查,不采纳许子圣的建议。
元景帝终于装不下去了,回过头来看向了许子圣,脸上挂着几分怒火,十分不悦的样子,对许子圣质问道。
魏渊闻言,沉默不语,迈开脚步走到了窗前,如杨千幻所言的那般,给许七安留下了一个高人风范的背影,仰望着窗外的昊日,良久之后,才幽幽开口道。
大太监听到此话,知道不说不行了,犹疑了一下,腰背弯曲的更厉害了,脑袋低垂,眼睛盯着地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魏渊派出了金锣姜律中负责此案件,铜锣许七安随同,一起前去查明真相,顺便保护都察院的巡抚。
“刀剑只有锋芒毕露,才能剪裁花草,没有太盛一说!”
大太监闻言稍稍露出了几分惊讶,眉头微皱,脸上透着迟疑之色,有些事情他虽然明白,但是却不愿说出来,言多必失,作为伺候了元景帝二十多年的贴身之人,他从不多嘴,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
大太监这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额头沁出的冷汗,亦步亦趋的跟在元景帝身后,胸膛之中的心脏依旧砰砰作响,让他感到了一阵胸闷。
“来年开春,自然便又是百花盛放了。”
“陛下这话说的不对,萧条从古至今都不是风景!”
“臣告退!”
“刀子如果锋芒太盛,就容易伤到手,不如换一把刀子!”
元景帝闻言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了有些惶恐的大太监,目光深邃,让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许子圣却对此不以为然,澄净的眼眸看向了元景帝,脸上的笑容收敛,平静却又坚定的反驳道。
后面的话监正施展了传音入密的手段,显然十分机密,不愿让第三人听到。
“萧条只是暂时的,依旧蕴藏着生机,只是不显于外罢了!”
魏渊出身宦官,文武双全,与文官集团天生就是敌对,所以一直受到了文官集团的围攻,但是如今出现了一位出身勋贵集团,有着读书人身份,却背叛了国子监的许子圣,可以说成为了文官集团最大的敌人,毕竟有句话说得好,相比于敌人,叛徒更被人痛恨。
“你说如果一把刀锋芒太盛,该怎么办?”
杨千幻刚刚已经尝试过了,很是虚心的接受了老师的建议,心中打定了主意,日后只有面对实力不超过自己的人才会如此说,免得再次被人教训。
望着许子圣的背影,元景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座冷硬的雕塑。
“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民不聊生啊!”
朝廷在运河设置重重榷关,每过一关,便交一次税。交着交着,很多商家就会发现,即使到了目的地,卖出货物,赚取的银子还不够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