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不断上下颤动,宋廷风嘴巴张大,一把抓住了低头伤心的朱广孝,惊恐的说道。
许子圣这几巴掌将所有人都扇懵了,你打了一个还不够,居然又将几位给事中都打了,这也太残暴了。
到了许七安的时候,对于谥爵位有了分歧,小部分大臣赞同授予爵位。更多人则表示不妥。其实并无不妥,爵位不是官职,是对有功之人的奖励,是朝廷拉拢人心的手段。
“他活过来了,有呼吸!”
“魏渊,陛下问你话呢!”
元景帝连喊了三声,一次比一次大声。
飞燕军?!
飞燕军的一位百夫长走过来,目光停留在许七安身上,他脸上带着钦佩之色,腰背挺直,鳞甲发出了碰撞声,朝着许七安抱拳行礼。
突然,白布之下的许七安尸体动弹了一下,一道浩然正气在宋廷风和朱广孝不曾注意的情况下,融入了许七安的体内,他怀中的那张法相图中一缕生机涌出,和刚刚的那道浩然正气融合,散入了许七安的体内,不断游动,让那颗已经沉寂的心脏开始重新工作了起来。
御书房内瞬间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许子圣,透着震惊和恼怒,似乎被打耳光的是他们一样。
“扑通!扑通!”
“今早,有一份云州来的八百里加急文书,云州案已经有了结果。勾结巫神教,扶植山匪,输送军需者,为云州布政使宋长辅。”
“进去看看,巡抚是死是活。”
“魏渊,魏渊,魏渊!”
“在下飞燕军百户,李虎,你们得救了。”
“国之神器,在于赏罚,赏罚分明,国运兴盛,赏罚不明,国运衰败!”
许子圣缓缓转身,再次迈步,来到了几位给事中的面前,右手再次抬起,啪啪啪,几个耳光甩出,地上有多了几个披头散发,脸庞红肿的存在。
内阁是王首辅的地盘,内阁当然是没权利私拆加急文件,但皇帝阅读后,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文件内容告之内阁,然后开会,所以王文贞等人早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
魏渊掌控着打更人,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甚至他早就对云州的事情有所布置,自然也早就知晓了这个消息。
驿站大厅,许七安,两位银锣,一位铜锣的尸体,停放在大厅正中央,身上盖着白布。
微弱而又清晰的心跳声响起,一道道本已经停止流动的血液再次运行,向着全身提供生机,许七安的手指微微颤动,鼻子开始呼吸,脸上覆盖着的白布微微颤动。
众人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仇恨的看着闯入进来的百夫长,充满了决绝之色,为今之计,不过一死而已!
宋廷风有些恍惚的擦了擦眼睛,是泪水模糊了视线,刚刚应该是看错了,许七安已经是死了,白布怎么还会动,我这是伤心过度了!
仿佛一颗炸弹砸下来,群臣们炸开了锅,骇然失色。接着,就是难以自控的议论声,怒斥声,不过,其中有部分人并不惊讶,显然已经知晓这个消息了。
“许子圣当堂殴打朝廷命官,目无法纪,罚俸一年。”
武夫锤炼自身,以人力对抗天地之力。这个身不单是指肉身,而是指精气神三者合一,三品之下,武者以打熬肉身和吐纳练气为主,唯有七品炼神境是锤炼元神,所以这个境界格外重要。
魏渊依旧不答,脸色无比平静,平静的深沉,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礼部给事中瞬间哑了,不敢再呵斥一句。
群臣的态度让元景帝有些犹豫,他不知为何对许七安总是有些厌恶,许七安战死,他心中甚至感到高兴。
“活过来了,他没死,又活过来了!”
“没错,这小子几乎将教坊司的花魁都睡过了,我们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他,必须让他请我们找花魁!”
御书房,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章来到了京都城,在元景帝的案桌上放着,朝堂上的诸位重臣此时齐聚于此。许子圣,首辅王文贞,魏渊,各部尚书,侍郎等,众人皆是神色凝重的看向元景帝。
“呼!”
礼部给事中,左都给事跳出来,对魏渊大声的呵斥道。
许子圣看着精神恍惚的魏渊,嘴角微微勾起,心中暗暗吐槽。
元景帝嘴角一挑,似乎是难得抓到魏渊的把柄,笑着说道。
百夫长闻言,神色一僵,看着十分关切的众人,目光开始躲避,不敢看他们的眼神,因为他们眼里有着希冀,有着想要从自己口中得到好消息的渴望。
“金锣姜律中,一路护臣周全,兢兢业业,金锣杨砚,身冒百死,率军痛击叛军,平叛有功,使叛军未能烧杀掠夺,荼毒云州百姓,居功至伟!”
许子圣对自己那点俸禄毫不在意,都不够他去几次教坊司的,他出身武安侯府,家中富贵,罚俸一年,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九牛一毛而已。
众臣对于元景帝轻描淡写的处罚,倒是没感到什么意外,尽管心里十分失望,但也不会天真的认为,凭借此事就可以扳倒许子圣,这位可是当今儒道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