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这是哪里话,何必如此客气,有事你就直接说!”
许子圣并没有急着说明来意,孙尚书心知肚明,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了起来,足足过了一刻钟,许子圣才神色一正,说道。
许七安向前跨出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魏渊,透着几分迫切之意。
“这件事很麻烦,即使魏公出手,帮二郎脱身,恐怕也要伤筋动骨,而且,二郎如果跟我一样成了阉党,那还不如让他背井离乡,离开京城!”
“你还真的当自己是许子圣了,你们兄弟俩还不够格让陛下亲自下场,应该是遭人弹劾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许大人自然可以探视!”
“从这点上来说,你那堂弟算是许子圣的人,幕后之人完全不知道这点,也打了许子圣的脸面,他性格强势,应该不会容忍,所以你可以向他求助!”
刑部衙门,两位守卫站在门前,腰间挎着长刀,手掌虚扶刀柄,左右巡视,眼中精光闪耀,神色彪悍,一看就是武道好手。
许七安虚心求教,论破案,他信心十足。论官场争斗,那他就是一个小青铜,如何能够打得过一群最强王者,幸好他身后也有一位王者巅峰级的魏爸爸。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绝对没那么简单,那许新年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七安是大奉诗魁,《行路难》此等佳作,要说没有一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魏公,我该怎么做?”
魏渊喝着茶,目光温润的看着许七安,他要将利害关系说清楚,免得日后许七安埋怨,他一直都知道许七安的打算,自己可以成为阉党,但是他们一家不能多成为阉党,不然如果魏渊倒台了,势必会让许家万劫不复,所以许七安需要分摊风险,避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没想到他居然会出手,许新年居然是他的人,不知他会如何破局呢?”
孙尚书闻言,不敢托大,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了虚伪的笑容,说道。
“懂了,王首辅没有把奏章打回去,那说明此事与钱青书无关!”
魏渊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将事情的因果利害思索清楚,冷笑道。
春闱会元许新年,因涉嫌舞弊,被刑部缉拿,押入大牢,这注定了是要震动整个京城的大案,从府衙和刑部流传了出去,再通过六部,悄然蔓延整个京城官场,再经几日发酵,传播,整个京都城都要要知道了。
许子圣没有久留,孙尚书将许子圣送出了刑部衙门,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这才回头对守卫吩咐道。
“许新年是你堂弟,你是我的心腹,遇到关乎前程的大事,你会不会向我求助?我若是不应,我们之间必生嫌隙。我若是应了,后续的招就来了。”
许子圣嘴角微微勾起,他早就知道这点了,《行路难》这首诗他上学的时候可就背过,这个世界除了许七安这位文抄公,谁又能写出来呢。
送走报信的京兆府捕头,许七安扭头进了浩气楼,就开始向自己的魏爸爸求助。
许子圣曾经担任过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是老熟人了,只是二人关系一般,并不是一路人。
“我没有收到宫里来的通知,这意味着陛下不想我知道,至少不想让我即刻知道。”
午休时,相熟的官员、吏员们聚在酒楼、茶馆等地方,讨论科举舞弊案。
“那就多谢孙尚书了!”
其中一位守卫连忙跑进了衙门之中,前去通禀,很快就返回来了,抱拳行礼说道。
魏渊看着关心则乱的许七安,微微摇头,还是缺少锻炼,心性浮躁,遇事不够沉稳,日后如何能够接自己的班,执掌打更人,还是需要爱的磨炼。
“许大人最好去一趟刑部,人到了刑部手里,就任人拿捏了。迟了恐怕什么都招了,言尽于此。”
“孙尚书,明人不说暗话,许新年是我的人,本来我都和吏部尚书打好招呼了,等待他到兵部任职,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见一见许新年!”
“遭遇压制是必然的,但未必会以科举舞弊为由,即使许新年中了状元,依旧可以把他扫到犄角旮旯。官场之上压制排斥一个人的方法太多了,如何防备呢?”
“告诉里面一声,日后不得对许新年动刑,给他请个大夫,治疗一下身上的伤势,好生照顾,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此事容易,许大人放心就是了!”
孙尚书瞥了一眼许子圣身后的许七安,心中感到了几分惊奇,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银锣居然可以将许子圣请出来,面子可是够大的。
许子圣点点头,对此他早有预料,并不感到奇怪,没有为难两位守卫,直接说道。
“此案要是坐实,以许新年云鹿书院学子的身份,我左思右想,毫无转机的可能,你们说魏公会不会出手?”
良久之后,许七安回来,低头小声的在许子圣的耳边说道。
“许子圣果然可怕,那股威严让我都感到难以承受!”
孙尚书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阻拦许七安探视,只是静静的喝着茶水。
“我要去见见许新年,你们带路!”
魏渊对许七安这个亲儿子还是很照顾的,继续为他分析这件事情。
许七安面对许子圣,十分的坦诚,将当初自己押题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了,他知道如果想要让许子圣出手,一定不能有任何的隐瞒。
“魏公不出手,那还有谁能救许会元,指望许七安那个武夫吗?破案杀敌,他或许是一把好手。官场上的门道,岂是区区武夫能琢磨透彻的。”
“侯爷,事情就是这样的,当初确实是我押题,提前写了几首诗,但是这并不涉及科举舞弊,还请侯爷处首先相助!”
“是陛下要搞我?”
许子圣回头看了一眼许七安,对方点点头,跟着厅外的守卫向着刑部大牢走去。